10赶场

场坝人山人海

像一场战斗

红色的鲜血染红大伞

大伞如同不倒的旌旗

无聊而又华丽

东面有个牛马市场

水牛哼哼唧唧

叫马呼呼啼啼

老牙口拍胸跺脚喋喋不休

指着西面阴暗角落里说：去吧，那里便宜

人们不约而同望去

那儿站着一群女人

手里拿着一条绳索

女人面前蹲着一排孩子

头上都插着一皮鸡毛

有位袅娜玲珑的小姑娘

伸手正去摘掉头上的鸡毛

女人哭着打她的手：手费，摘不得

我喜欢那小姑娘

我要买她做我女儿

女人拉扯着我的衣袖

擦干脸庞的泪水

开心地说：要得要得，可以可以

我突然觉得不妙

只怕又是捆绑消费

我撒谎说买匹马回来接她们

女人突然抱住我不放

她的胸脯捂得我无法呼吸

我闻到有股淡淡的香

有双冰凉的小手拉着我的手

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回头朝东望

人和牲口都已散尽

只有一片暮气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