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凯所在的三营刚修筑好工事，军阀部队的炮火便像冰雹般砸来，暴炸声震耳欲聋，飞溅的尘土唰唰地落在头上，硝烟和着飞扬的尘埃朦胧了战场，方凯对着身边的战士大喊:“传下去！所有人沿壕沟撤出到后面土沟！快！”
撤到后沟的方凯盯着炮火纷飞的阵地，却没见另外两个连撤出，心跳到嗓子眼了，双手捏一把汗。
“连长，营长为什么不命令退出来避弹，不是等着挨炸吗？”通信兵小郭焦急地说。
未等方凯说话轰炸的炮火戛然而止，方凯急忙喊道:“敌人要进攻了！快！”
敌人的二个团的兵像蚂蚁般向三营压上来，这时付营长刘养意高声喊:“弟兄们！我们营长为打倒军阀牺牲了！我们为营长报仇！打！”
方凯大惊，他来不极悲伤，他夺过机枪疯狂地向敌人扫射，敌人倒下一批又一批，却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距阵地越来越近了，方凯把机枪交给机枪手，大声下令:“准备手榴弹！”
一顿手榴弹招呼过去，敌人消停下来，很快像退潮的海水缩了回去。
方凯快步走到刘养意跟前敬礼后说:“刘付营长，敌人快要炮轰我们了，先撤出阵地吧”
老喊他付营长是不是不服老子代理营长啊，刘养意铁青着脸:“撤！撤！净想着逃跑！敌人不是还未轰炸吗？”
“付营长，等轰炸再撤就迟了！再说后备连不要老备着啊，袭击一下敌人呗！”
“你方凯是营长还是老子是营长？要你指挥老子！”
方凯本话不多，也就没说什么了，他瞅见他的二连全撤出了，他便伏身战壕上观察着敌人的动静。
敌人的炮弹呼啸而来，一阵惊天撼地的一番轰炸，战壕不成战壕，被炸死的战士惨不忍睹，真的拿战士的命不当命！方凯愤怒地瞪着刘养意。
刘养意原是个小生意人，他获知表兄弟升任旅长，便来投奔来了，欲寻个官当当，果然几仗下来，他竟升了营付。
这时披着一身尘土的一连长走过来:“方连长，敌人的策略有变，打完炮居然没攻上来！”
“很明显，敌人伤亡过大，即便攻破了我们的防线，也再没能力合围我们的主力，我猜是改炮轰，我建议你们一连的兄弟赶快撤下来！每个人都是爹娘生的……”
果不其然，一连刚撤出阵地，敌人的炮弹便铺天盖地的砸过来。
秋风夹住硝烟阵阵吹过来，硫磺的怪味格外呛人。方凯查看人数，一连伤亡过半，二连也阵亡十数人，加上未上阵的三连，不过二百兵力，要在这坚持两天拦住两个团的兵力，直到一兵一卒。
炮击停止了，大地回复了平静，战地的黄昏的除了伤员的呻吟声，如同死样的寂寥，方凯看到战友系于颈上在胸前飘动的红布巾，倏然唤起他革命军人的豪情，他离开贡州踏上北伐征途前，他便是抱着为国家统一献身的情怀，才忍痛离开顾予芬参加革命军北伐。
方凯的心隐隐痛了起来，他将马革裹尸血染征途，或者多年后他最爱的顾予芬不再记得他了……
他又掏出顾予芬的照片，他端详着，仿佛顾予芬便站在他面前，娓娓诉说着家乡的细事，他忽然记起“峰火连三月，家事抵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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