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受的事情，无疑是昨天刚经历一场生死角逐的比赛，今天又要继续上学。
昨晚失眠，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打哈欠，无心听课。
最巧的事情，无疑是今天又碰巧是圣诞节的周五。
学校虽然不推崇外国的节日，但也不阻碍学生晚上的活动。
我们高三的学生虽然周末下午要补课，可恰好的是周五晚上不用晚修，可以自由行动。
昨日失利的情绪还未消化，我对圣诞节提不起一点兴趣，无精打采的模样显得我和周围节日气氛浓烈的人群格格不入，不过学校里的人大部分对昨天的比赛并不知晓，这让我的心情好受许多。
我不期待，是因为还有一个原因。
我本打算赢了，圣诞节就向谁表白。
其实就想找个豁出去的借口而已。
午休时间，我一如既往地在文艺部的图书室看东野圭吾的小说。
我不是文艺部的人，只是一来一往多了就跟他们混熟了。
“小宁，晚上有约约吗？”
聊天的几个人中，有个女生忽然问了这一句。
我偷偷地越过书的上沿，看了眼坐在我对面，扎着两条羊角辫，戴着金丝眼镜的少女。
她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耶，怎么了吗？”
“晚上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呗？”
“好啊！”
顾小宁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她毫无预兆地看向我，我忙不迭地把视线移回书上，应该是没露出马脚。
她问：“云熙要一起去吗？”
我假装回神，快速地点了两下头，顺便“嗯”了一声。
夜幕降临。
我们约在校门口对面的一间奶茶店碰头，最先来的是顾小宁，她坐在奶茶店最里面的一张圆木桌旁，看见我进来，她高兴地招了招手。
我在她旁边坐下，掏出手机的手有些抖。
她安静地刷了一下手机，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那天足球赛…”
我愣了一下：“哪天？”
“昨天，我去看你们比赛了。”
“是吗…”
“踢得很棒哦，比赛很精彩！”
“抱歉，我们最后输了。”
“哈哈为什么要道歉呀，你们已经踢得很棒啦！二比二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可是…”
“你呀，对自己太苛刻了！”
“是吗…”
“是啊，胜负兵家常事，你都尽力了，还有可懊恼的呢？”
“嗯，我说…”
“嗯？”
“我...”
“我好像...”
她盯着我的眼睛，我咽了口唾沫，悻悻一笑:“我好像忘记要说啥了。”
“这样啊...”
她似乎有点失望地看回手机。
人陆陆续续地到齐了。
我们在某家意大利餐厅吃了晚饭，然后在街上闲逛，我反复地犹豫着，反复地挣扎，失败真的像一把枷锁，会将人困在名为自卑牢笼里。
心里的小鹿焦急地要跳脚。
我知道，过了今晚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他们走得很快，而且兜兜转转的，我差点就掉队了。
这似乎有点刻意，但我太迟钝了，并没有察觉到奇怪的地方，等我察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好戏快要开始了。”
有个男生看着表，说了一句不明就里的话。
约顾小宁出来的女生问：“你觉得他会成功吗？”
我心头一颤，张望四周，果然不见了顾小宁。
不见的还有一个男生。
原来是刻意走散了他们，什么时候…
我借着肚子疼的名义跑开了，拼命地在回去的路上寻找她的身影。
当我在城市广场中心的圣诞树下发现她时，我听到了街头演唱的歌声。
她伫立在众人围绕的中间，双手捂着嘴，她的对面，一个我熟悉的男生在为他街头演唱情歌，我混淆在人群中，听着人群的欢呼声，仿佛又回到昨天的球门前。
演唱完毕，男生自然而然地表白。
她牵着他的手，逃离了人群。
人群又是一场高声的起哄，震痛着我的耳膜。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