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感觉到酥酥的,过了良久,依然站在原地。
“徐哥!一库!”一声尖叫声过后,三个大汉从升旗台方向冲了出来,原来是林宏文、段泽和苏以晨。
“我们看着你很久了。”他们三个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被亲得爽不爽啊?让我们看一下脸上有没有口红印?”他们奸笑道。
我没有回答他们,依然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
在回家的路上,段泽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反而是没有被亲的他比我还要激动。
“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我问段泽。
“不知道啊!仿佛到了夏天以后,这种味道就十分浓啊!”
“确实如此!到了夏天才闻到的。”
其实那只不过是香樟树和桂花的混合香气。
回到家后,彻夜未眠,不知道自己在思考着什么,仿佛又是小天使和小恶魔之间的事情,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二选一的题目,一个是王月娴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
早上睡过了头,到了七点半才起床,匆忙忙到了教室,是英语早读,赵思涵问我怎么迟到了,我说是我发热了去打针,她居然相信了,但是她却不知道现在没有任何一家小医院是正在营业中。
“嘿!艾思宜,借我一下你的作业,给我参考参考。”我把右手放在她桌子上。
“我发觉你和段泽一样讨令人厌!”她抠着我的手指,想要把我的手从她的桌子上移开。
“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我,一嘴咬在我的手臂上。
好痛!为什么?
我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艾思宜和王月娴,好像就是我心里的天使与恶魔。
昨晚的事,是艾思宜知道了吗?艾思宜怎么了?艾思宜伤心了?我心里想着。
手臂的疼痛唤醒了我内心深处的记忆。从第一次相遇,到冬季运动会,到每一次的小打小闹,到每一次她给我辅导英语。
我没有挣脱,我任她使劲的咬,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终于松了口,我也放了手。
右手出现了深深的牙齿印,并且还肿了起来 艾思宜立刻把头扭到一边。
下课以后,我和林宏文趴在教室外面的阳台上,我的脸上挂着悲伤。
“你和王月娴发展的真的太快了。”林宏文犹豫了以后还是开口了。
“我似乎是将就了!”
“你喜欢她吗?”
“谁?王月娴?或许我们之间还是太陌生了!”
“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还是挺羡慕你和王月娴的。”
“我和艾思宜似乎淡了。”
“哎!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但无论你怎样做,我都支持你!”林宏文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呼!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没事没事,雷海贼王里的利说过:‘不知所措,才是人生’!”
我不由得苦笑着。
“哎!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艾思宜讨厌段泽吗?”
“呃……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艾思宜?我……不……知道……”
“那个,她讨厌段泽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这几天仿佛想通了许多事情。王月娴几次和我打招呼都没有理她,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生气了,把我堵在了教学楼楼梯口。
“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声音略带一丝伤感。
“没什么!”我毫无情绪波动的对她说。
“是不是因为那个叫艾思宜的女孩,我早就知道那天你要主动跟人家牵手的那个女孩就是她了。”
“以后不要来烦我了!”
“什么,要分手了?”
“哼,我们好过吗?”
“那你…”
“你给我闭嘴!”我对她吼道。
她发着大小姐脾气走了。
日子还是跟平常一样过着,少了和艾思宜的打闹,时间不知慢了多少。
下午放学依然和段泽一起回家,晚自习后我没有再去操场上,而是和周浩一起打球。
我依然对艾思宜为何讨厌段泽而好奇。
下午吃完晚饭后,我一个人站在篮球场边上,看着高二的打篮。
赵思涵从旁边走过。
“徐瑞恒,这几天,有没有发现什么事啊?”
“艾思宜,不理我了。”
“唉!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她呢!其实那天晚上在操场上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看见了。你们这些男生啊!其实最好的人就在你们身边,你们却不懂得珍惜,一些没有为你付出过任何的人,只用一点点花言巧语,就把你们哄骗到手了。”
赵思涵一本正经地教训着我,就好像她每到英语早读时,带大家读早读的样子。
我刚要开口,又被她打断了。
“一个女孩,宁肯在大庭广众之下蹲下来给你系鞋带,你们男生就是不懂得珍惜啊!”
我愣住了,脚站不稳了。
“你了解那个王月娴吗?”赵思涵问。
“不……不是太……”
赵思涵立刻打断我,说:“那你了解艾思宜吗?知道她爱喝什么吗?”
“薄……薄荷水~”
我整个身体都感到无力了。
“踮起脚尖,风度翩翩……”赵思涵唱着歌,温文尔雅地走向教学楼。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之所以和王月娴在一起会有所顾忌,不就是因为艾思宜吗?之所以会有小天使和小恶魔整天闹个不停,不就是心里还想着艾思宜吗?之所以一整天像个人格分裂患者一样,还不就是因为艾思宜。
比起艾思宜,王月娴真的对我太陌生了。她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模糊。
趁着那夜下晚自习时的月光,我就向艾思宜表白,就在教室门口的走道上,我一脸羞愧,很是紧张。
当我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她拉住了我不停摇晃的袖子,笑着对我说:“徐瑞恒,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如果世界不肯给你一颗星星,我也会给你一片星空。”
“对别人说过的话,以后就不必再对我说了。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艾思宜转过身走了。
也许那个时候我从未想过,那是她最后一次在我面前微笑。
她匆促的向楼底走去,没有回头。
“你知道,我不缺朋友!”我喊道,“只缺你”,后一句的声音却很小。
我十分沮丧,虽然我还是不敢相信她曾经对我的感情,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照顾好她。
那么人生最悲哀的,是已失去,还是得不到?
周末我一直窝在家里做作业、看电视,没有心情出门,可汪奇新打了好几个电话叫我出去打篮球,我也还是出了门。
到了江边公园的篮球场,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的云就像橘红色的棉花糖。阳光从天际线中洒在尘世间,我因此而眯起了眼睛。
篮球场上只有汪奇新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他叫汪林,是汪奇新的表哥,也住在我们的那条巷子里,长得好像死神里的茶渡,只是肤色要比茶渡白些。
“哥!”
“嗯。汪奇新的篮球技术是跟着你学的吧?”汪林问道。
“嗯……嗯。”我一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说着他就向汪奇新发了一支烟,“你会吗?”
“谢谢!”我接过他发给我的烟。
“其实我也有好久没有打篮球了,差不多几年了,也是因为汪奇新这几天在我家看灌篮高手了,才又给我弄得手痒痒。”
才说着灌篮高手,汪奇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铃声正是灌篮高手的片头曲。
“妈蛋,这些歌真是听不起了。入耳就想去球场,然后起身就听到膝盖清脆的声响。那一年,不大的球场,几件汗湿的衣裳,老旧发着绣黄的篮筐,然后篮架下疲惫的影子和那群幻想自己每天都在长高变强的兄弟。八中的艾弗森,一中的科比,六中的卡特,三中的麦迪,当然还有我这个四中的夸梅布朗。”汪林感叹道。
“哥,我妈说他们今晚不回来了,明天也是,早饭我们自己做了。”汪奇新放下手机,又跑了上场。
“哥,你的膝盖怎么啦?”我对他刚才说的话感到十分的敬仰。
“哎!还不是因为一次篮球比赛,当时已经是校队的人了,却在一次运球进攻中摔倒了,然后左脚的膝盖落地,也就落下了病根,还结束了自己的生涯,之后只要做剧烈运动,左脚的膝盖就会咔嚓咔嚓的响,甚至还会很痛,所以我才会说自己是夸梅布朗(NBA有史以来,最水状元)”
“那现在你还可以打球吗?”
“不可能了,但我可以教你们打。”他露出了绅士般的微笑。
我看着他一米九的身高,腿也是很长,莫名有种悲伤诞生在此刻。
他了教我们“梦幻脚步”,并且陪我们练习了好久,在每一个细节,他都给我们他的看法。
天渐渐地黑了,我运着球看着我正对面前来防守的汪奇新,脸上挂着如同彩霞一样的笑容。
手掌每一次与篮球接触,我都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满足与喜悦。我唯有一次次的和篮球接触,才能忘记艾思宜,才能忘记那些伤心事。
晚上下了晚自习,我一个人走到一楼楼梯口,灯光十分昏暗,人潮熙熙攘攘,许多教室里的灯都关掉了。
王月娴从楼梯口的侧边栏杆走了过来,她对着我说:“徐瑞恒,我有话跟你说。”
“不要再来烦我了!”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与悲痛,软弱无力地说了一句。
我一直走,她一直追,一直走到了学校篮球场边。
她立马抱住了我,被我强行推开,她哭着对我说:“徐瑞恒,你不要让我离开你,哪怕你叫我什么都好,我只想一直陪着你,哪怕你叫我艾思宜也好!”
也许任何一个女生都不知道,若是一个男生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你快走吧,我不想让你更难过!”
“我不是她,没有美丽的长发
吻我好吗,让冲动带走牵挂
…………”
她用那通红的眼睛看着我,悲噎地唱着。
“我的微笑像不像她
她的眼角我也会画
…………”
“不要再唱了。”我哽咽了一声。
可惜我还是念念不忘,我还是做不到头都不回的转身。
她还是一直在原地哭个不停,手里拿着一张纸,最后她把那张纸递给了我。
“再见!”原本打算说后会无期的,但是觉得那是狗血剧情里面才会有的东西,所以就闭嘴了。
今晚只有段泽在等我,我们今晚走路回家,他看见我拿着的纸,立马拿了过去。
“是她写给你的情书啊?”
“母鸡啦(不知道啦)!”
“你没有看啊?”
“不想看,给你看吧!”
段泽用手机的光看了看,说:“她说她要做你的艾思宜啊!有错别字啊……看完了。”
“扔了吧!”
“还是你扔吧,我怕你后悔呢!”
我接过来就把它扔到了一条沟里了。
这一夜也是十分的漫长,自己都不知道胡思乱想到了几更。
只有一个半月就要进行学业水平考试了,老师虽然很着急,但也是着急过度了。最近我和林宏文已经很努力的学习着了,还被叫到办公室里臭骂了一顿,我们满头雾水地走出办公室,还抱怨着老师的黑白不分。
一个扎着两根马尾的矮矮的女同学捏着一把剪刀,目中无人地向我们走来,她的表情十分冷酷,跟一些恐怖片里的女鬼差不多。
我的天哪!学校里面怎么会有一个精神病患者呢?她是不是装的?
“老林,怎么办?”我问道。
他比我还慌张,我们已经被她逼到了教学楼最西边的一个角落里,她挥舞着剪刀,看着我们。
我一个转身就把她甩在身后,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向林宏文走去。林宏文被逼得背脊贴着墙,苦笑着。
她挥舞着剪子向林宏文刺去,我居然笑出了声。
那一秒,时间静止了,林宏文居然用食指与中指点住了那女生的额头。
那女生终于停下了脚步。
“你这个腹黑小萝莉,为什么要吓我们?”林宏文喘着粗气。
我们三个人趴在教学楼三楼最西边的围墙上。
“唉!还不是看着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想让你开心开心!”腹黑小萝莉说道。
“什么?开心!不被你吓死就好了!”林宏文继续说着。
我在旁边偷偷的笑着。
“林宏文啊,我经常都看得见你被叫到办公室里,也蛮痛苦的啊!”腹黑小萝莉说道。
“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你叫什么名字?”林宏文说。
“嗯,不告诉你!”她坏笑道,“哦!对了,我叫寻幕。再见,我要上课去啦!”
“拜!”林宏文春色满面地挥了挥手。
“嘿!口水都出来了!”我开玩笑的说。
“放屁啦!”
“腹黑小萝莉啊!”
“剪刀手爱德华啊!”
我们两个嚷嚷着回到了教室。
艾思宜的桌子上放着白色封面的《最小说》,我的桌子上放着封面花里胡哨的《NBA特刊》,我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我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你我的事,真的像他们口中的那样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已下定决心要给你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