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就闻一鸡声,羽零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看见身旁躺着一个人,只听见那人微微地呼吸声,他一怔。他记得自己明明睡在一块大石头上的,他现在怎么会躺在床上,更何况和别人睡在一起?!
刚睡醒的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再加上周围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他想要悄悄爬起,然后……然后他好像被抓到了,准确地说是被抱到了,他现在应该算是被人抱到怀里了。
他心中暗想:"他有呼吸,不是鬼,不是鬼就是人了。"只要不是那只想要吃他的筱鬼,自己在这被窝里多待一会也没关系。他想到筱鬼对他甜甜地笑,看他的样子就像什么大鱼大肉的,马上就要吃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最气愤的是,幼佳居然骗他!回想起来,他终于知道恩善为什么说那些话了,感觉他的名字就是为"有恩于人,施与善良"而量身定做的,心里默默一些感动。
他这样干等着也有些无趣。大概是不想惊醒旁边睡觉的人,不敢动,手有些麻痹了。虽然他不知道那人是丑是美,但感觉那人是个男人,可问题是那是一个人,他怎么把自己带出来的呢?
羽零愈想愈不对劲,心中不妙,"莫非那群鬼的老大不会是他吧?可一个人怎么会让一群鬼区服呢?"现在他没有剑,想必是那人给他取下的,心里也多了几分不安。
他轻轻动了几下,那人没反应,他又试着推开那双手,那人"哼"了一声,抱得更紧了。那声音沙哑,又略带细嫩,应该是个少年。在羽零看来,这少年像是在对自己撒娇,突如其来的罪恶感在心中扩散,大概是自己吵到他了,要知道睡觉的时候被人吵可是不好受的。
"不要动啊……"少年往他身上蹭了蹭 ,没有要松开双手的意思。
羽零"嗯"了声,这声音分别是言霄的,想不到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一个美少男,睡觉的时候却可爱的像只小懒猫,羽零暗暗地笑了他一番,又摸了把他的头,心中地不安也埋在心底沉,安心地睡了。
正午时羽零才醒,抱着他的那双手也不在了,他心道:"嗯?这是言霄家。"他走去院子,还看到那被他折断过琴弦的琴,看样子已经换上了一根新琴弦。
"你醒了?"
羽零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啦。"
"谢什么?谢我把你带回来了?"
言霄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忙他的事。半响后,他轻轻摸着院子里的花儿,低声道:"为什么不辞而别?是因为找不到花吗?还是……单纯地骗我……"说着,他碾碎了那朵小白花的花瓣。
"啊?"羽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许久儿,他才意识到言霄生气了,因为他不辞而别?或者这是表面的,实质是他做的菜???
"不是我,我,我姐姐见我那么晚没回家,她会着急的!"他吞吞吐吐地回答。嗯,他又撒谎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他有什么办法?反正璃囡是不会管他的,巴不得不见他,最好连个人影都没有。
想当年璃府厨房失火,本就一小块地方,当年羽零还小,误将厨房里的油当做水泼了出去,火势愈来愈大,差点也把他自己烧死在里面。
还有一次璃囡的夫君回家,但是听到羽零"姐夫姐夫"地叫一个侍卫"姐夫姐夫"的,璃囡的夫君心道:"这不对啊?我不才是他姐夫吗!"然后去璃囡那儿闹,说什么"你居然背着我找人了!"璃囡听了,气愤地打了他一巴掌,大怒道:"我眼光有那么差吗?!"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羽零以为姐夫来了,但他又没见过璃囡的夫君长什么样,刚好又来了一个新侍卫,羽零见他看起来挺结实,还佩有刀,他听闻姐夫不用剑,只用刀,就那样了呗。此后,他去璃府都免不了闹出什么事,侍女侍卫都里他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好惹到他。
起初别人也不是很怕他,但璃府那群侍女侍卫像是上辈子嘴巴被缝住,没讲过话一样,就一传十,十传百,这不算什么。主要是他们改呀改,什么"将军府的羽零曾经火烧璃家,乱认亲戚,一巴掌打了别个侍卫不说还让别人滚了!"各种各样的都有,羽零也很无奈,莫名地被扣上了一顶顶帽子。
言霄见他有些出神,大喊道:"羽零!"
本还在回想自己童年糗事的羽零硬生生被他的话给吓到了。"啊?怎么了?什么?"
言霄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声音放柔和了些,他撇了撇嘴,收了手,道:"先吃饭吧。"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羽零不知道该说什么,弱弱地"嗯"了声。虽然他感觉这很敷衍,但还是软绵绵地走到桌旁,看了一眼菜,却没有发现自己做得菜,他惊喜地道:"我的菜你吃了!"
"你说的是装在盘子里的那个暗红色的……的胡萝卜?"言霄对他眨眨眼,看得羽零一脸懵,他明明记得,那不是胡萝卜啊!可能是言霄实在说不出口把他的菜倒了,故意编一个理由罢。
言霄又笑了笑,道:"抱歉,那是土豆。"他又认真想了一下,继续道:"煮得久了点,总体还是不错的。"
"那真不枉我守了它半个时辰了啦!"羽零笑道,眼里似有星辰,而满天星里唯有一颗最明亮,“我昨天见到鬼了,你猜猜他们为什么没吃我。”
"为什么?"
“因为我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什么动物早上四条腿,晚上八条腿’答对了就任由他们处置。”
此时,羽零已坐在凳子上夹菜,他疑惑道:"言霄啊,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吗?"
言霄伸了懒腰,站直了身子,盯着他不语。
"?"
"你忘了吗?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告诉我啦,你的名字,羽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