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最后几个少年开了个KTV最大的包房唱歌直至深夜十一点。其中宁澜撕心裂肺地来了首你是我的眼，黎明也是挺疯，非常随性地在宁澜唱歌的时候在偌大房间里扭来扭去，纷乱斒斓的灯光倾洒在他肌肉线条均匀漂亮的手臂上，时不时漏出的柔韧腰肢是淡淡的小麦色。

祁泽听着宁澜非常有技巧的柔和嗓音一边哭一边笑，手里攥着的麦克风被推下off键，他表示自己哭的原因是因为好兄弟团聚的感动，笑是因为黎明扭的时候内裤边露出来了。宁澜看着明晃晃的屏幕，深黄边框的歌词柔软地晕开好几圈，在他的视线里一下子有些模糊不清。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人们说的天空蓝是我记忆中那团白云背后的蓝天我望向你的脸却只能看见一片虚无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可能是因为好久没这么癫，宁澜唱这句词的时候有点破音。

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桌上自己的手机在斒斓灯光里一亮，上面的白少秦三个字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迅速暗了下去。重庆夜晚路边的灯光照亮了宁澜困倦的脸，两个小时前收到了白少秦一条不明意味的短信，如同他每次的短信内容一样短暂。‘在哪?’在夜色下绚丽起来的城市笼上一层不真实的光晕，宁澜回拨了一个电话，却只是一阵忙音。有些酸涩的腿动了动，最后坐在了纷扰的街边。黎明跟祁泽勾肩搭背着讨论，要不要夜里再去别的地方狂欢，宁澜跳上沙发举手表示自己想一个人回去，顺便吹吹夜里的凉风。没想到这一吹就吹走了身上的几百块钱，宁澜身无分文地坐在地上握着手中温热的手机，上面白少秦三字一阵黯淡，不休止的忙音刺得他脑袋发麻。“喂？”

屏幕亮了片刻又黯淡下去，显示通话开始。宁澜跳了起来握住手机，心底慢慢膨胀起来的安全感积压在喉头，几乎快要呼之欲出：“白少秦，那个我现在在……”“宁澜。”白少秦沉下声来打断他，语气里有着近乎病态的疲惫，“正好，我想问你一件事。”在灯光下走过的行人飘拂起来的衣摆染上一片橘色，细小的浮尘在空气里缓慢涌动着，一并随着他有些停顿的呼吸上下起伏。宁澜还是第一次这样被打断。从来都是那人露着宠溺的虎牙，字里行间都是满得快溢出的温柔，就算是他说着很傻的笑话也会耐心地慢慢听完，而回答也总是令人窒息的动听。薄而透明的莹黄色挡风衣在身后拂动得快要撕裂，宁澜手背抵在额头摚下凌乱冰凉的夜风，颤着声音向电话听筒里接了一句‘嗯’。

空气里噼里啪啦炸裂开来的糟糕预感，让他有些难以呼吸。“你是不是喜欢我？”像是心底里尘封许久的地方被猛然撕裂，急促跃动的心脏上覆满了紊乱着收缩的经脉。对方摊开血红一片的手掌，重重握住那颗还在挣扎的东西，紧接着把他贮藏在那儿所有的关于暗恋的可笑记忆狠狠挤压，最后捏成粉碎。“哈哈哈，为什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