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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摄氏度 用典

皮卡丘小姐

上帝钧天会众灵,昔人因梦到青冥。

伶伦吹裂孤生竹,却为知音不得听。

——李商隐《均天》

诗中杂糅了两则典故:赵简子梦中升上天帝的居所,与诸神游于钧天,聆听天庭的妙音;伶伦精擅音律,曾从大夏之西、昆仑之阴取来孤生之竹制作吹管,吹奏出黄钟至雅之调。赵简子明明不通音律,偏偏因偶然的机缘而平步青云,得听钧天广乐;伶伦才是最有这等资格的人,偏偏从未得到这样的机遇。人生穷达否泰,每每亦是这般。

如果说伶伦是李商隐自比,那么最符合赵简子形象的则非令狐绚莫属了。大中三年九月,令狐绚再获提拔,眼见得已有入阁拜相的势头,无论文采、事功、品格,他究竟有哪一点过人之处呢?

权势是卑鄙与庸碌的遮羞布,谁又敢讥议令狐绚什么?李商隐亦不得不低下骄傲的头来,向这位让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的故交再次发出了求援的讯号。九月九日重阳节,李商隐赋《九日》以寄:

曾共山翁把酒时,霜天白菊绕阶墀。

十年泉下无人问,九日樽前有所思。

不学汉臣栽苜蓿,空教楚客咏江蓠。

郎君官贵施行马,东阁无因再得窥。

首联遥忆当年,那时在令狐楚的幕下,时时把酒言诗,宾主相得,秋日里白菊满阶,没有一点忧愁与俗念。

颌联转到如今,又是秋风起时,又是重阳时节,恩主辞世已逾十载,菊边对酒时令人无限唏嘘。

颈联用到两则典故:苜蓿本是西域异草,被汉使采回植于离宫之下;屈原遭谗被贬,赋《离骚》而咏江蓠。这一联意含嗔怪,怪令狐绚不学汉使栽培异草,不肯汲引自己这个外姓子弟,徒然让自己辗转依人,流离失所。“楚客”一语双关,既指典故中的屈原,亦指自己曾为令狐楚门下之客。

尾联嗔怪之情更甚,说令狐绚如今居官显赫,官府门前施以行马(一种路障),使闲人不得擅入,自己这个旧交再也没有登门的可能。

白石岩扉碧藓滋,上清沦谪得归迟。

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

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香去未移时。

玉郎会此通仙籍,忆向天阶问紫芝。

——李商隐《重过圣女祠》

“白石岩扉碧藓滋”,写的是圣女祠的外景:不是柴扉,而是岩扉,这是仙家特有的风貌;鲜碧的苔藓在白色的岩扉旁暗暗滋长,显然这里已经荒凉冷落了,不复当年“松篁台殿蕙香帏,龙护瑶窗凤掩扉”的繁华模样。人间有沧海桑?田,仙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上清沦谪得归迟”:上清是道家的名词,道家有所谓三清之境,即玉清、上清、太清,分别是圣人、真人、仙人的居所,这里以上清喻仙人被谪于人间,迟迟不得归,任白石岩扉生满苔藓。

颔联“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这是全诗里最美的一句,这样的句子在整部《全唐诗》里也是相当罕见的。何谓梦雨:春雨淅淅沥沥,绵长不绝,如梦似幻,轻易便令人想起巫山神女日为行云、暮为行雨的故事。

何谓灵风:李商隐《赠白道者》有“十二楼前再拜辞,灵风正满碧桃枝”,曹唐《小游仙诗九十八首》有“海树灵风吹彩烟,丹陵朝客欲升天”,吴筠《游仙二十四首》有“飞虬跃庆云,翔鹤抟灵风。郁彼玉京会,仙期六合同”,全是仙家言语,灵风只属仙家。这情景颇有画面感:整个春天,雨水常淅淅沥沥地落在瓦片上,既不急切,也不停歇;一天天里, 灵风总是微微地吹拂,祠堂前的神旗只是轻微地飘摇起落,既不停止,也从没有被风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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