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清明
你们要的糖
脑洞大,私设多,慎入
oo到没c
以上。
今年的清明没下雨。
风有点大,青年的身材单薄,空气流过衣料与身体间那对于同龄人来说过大的缝隙,猎猎作响。
苍白纤长的手抚过面前冰凉的墓碑,青年缓缓弯腰,将怀中的白菊放在墓碑前。
他太纤瘦了,像不堪折的枯木枝,就连弯腰都似乎是在挑战他轻脆的骨骼。
他直起腰的时候,轻笑了下。
他笑得极轻极快,眼睛里闪动着像天空之镜一样灵动而明亮的光,连带着苍白的脸也注入了动人的神采。
就像并不是在为墓碑上的人缅怀和悲痛,而是替他庆幸,甚至雀跃。
他垂眸看墓碑上的名字。
——杨敬华。
“只要等东西送到我妈就可以走了是吧?”
杨敬华整个人倚在生锈的铁栏杆上,手肘抵着铁杆,姿态很懒散。
粗哑到一听就不是什么善类的声音从他右手松松握着的手机里传来:“是,等完事你就可以带着你妈滚蛋了。”
“行。”
杨敬华挂了电话,朝屋子里走去。
屋子很狭窄,而且没开灯,快要被夜色吞没的天光从阳台和窗口透出,映得屋里半明半暗,平添几分诡异。
“敬华。”
杨敬华转头。
少年的银发因为颜色和光线透露出些微的缎光,银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环境里眯了一下。
杨敬华低低地叫了声:“端木。”
端木熙似乎笑了一下,笑意从他眯得狭长的眼睛里渗透出来。
借着所剩无几的天光,杨敬华看到他端着两碗粥站在桌边,烟火气足得有些违和。
“啪——”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杨敬华伸手开了灯。
昏黄的光线在屋子里闪了几闪,终于像憋足了气似的亮了起来。
杨敬华接过端木熙递来的勺子,跟端木熙头碰头地挤在一张矮小简陋的桌子上喝粥。
“你说,他们真的会放我们走吗?”
杨敬华一边喝粥一边絮絮叨叨,“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呢……唔,烫!”
端木熙直接把盛了粥的勺子喂到杨敬华嘴里,打断他的絮叨:
“好好吃饭。”
杨敬华咽下那口不带荤腥的白粥,眼神幽幽:
“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么?”
端木熙低下头继续喝他的白粥:“嗯。”
嗯你个大头鬼啊。
其实别说端木熙,来任何一个人站在他们面前,看到他们这种和谐得诡异的气氛,都不会想到他们其实是——
人质与绑匪。
端木熙是人质。
这是杨敬华没想到的。
说起来他们并不算是完全的陌生人。
应该说完全不算是。
他们曾经是同学,关系完全不算差,但有些尴尬。
端木熙上学的时候对杨敬华有那层意思,杨敬华是知道的。
但杨敬华知道的时候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他为什么会……?
杨敬华上学的时候是那种很常见的,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三天两头被老师当反面教材拎出来说两句,虽然不是刺儿头,但绝对不算乖巧的学生。
但端木熙是谁?
名字都可以拿来当学校招牌的那种,只有学习机广告里会出现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
端木熙没能等到回应,因为杨敬华念完高中就辍学了。
当他按照地址找到那个目标人质的时候,杨敬华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再次相见,却是以这样尴尬又对立的身份。
端木熙“嗯”完,喝了两口粥,又抬起了头。
“ 随行家属。”
啊,忘了说,端木熙再次向杨敬华说了自己的意思。
在他为端木熙解开捆着手的绳子的时候。
其实那根本就算不上是捆着,绳子是活结,轻轻一拉就掉的那种,但端木熙没有挣开。他看着杨敬华指节分明的手帮他扯开了绳结。
——其实原本是一个很难解开的死结。
杨敬华却在押送过程中,运用以前看班里女生玩翻花绳的灵感,一点点抽丝剥茧把它变成了活结——即使他没办法立刻将端木熙放走,也不想被端木熙误会,他想试着传达自己的善意。
哪怕一点点也好。
手上的束缚一松,连带着心里的也松了。
杨敬华抿着嘴唇看他。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
向绑架自己的人说这些本该缱绻的话。
端木熙个性冷静又理性,做事之前从来深思熟虑,不容忍任何一点意外。
但唯有杨敬华,他生命中最大的意外,却容不下那么多精明的计算和考虑。汹涌而滚烫的情感早已冲破了所有的理性,变得热烈而纯粹。
当时杨敬华只觉得他可能受刺激了。
然后日复一日,杨敬华发现自己也受刺激了,还不小。
终于在一次端木熙凑过来的时候,忘了推拒,忘了闪躲。
也许那天气氛太好,杨敬华喝了一点酒,话有些多了,逮着端木熙语无伦次,什么都说。
端木熙静静地听着。
“我还是第一次……当绑架犯,真……特么刺激!”杨敬华说话一顿一顿的,也没什么逻辑。端木熙把他垂放到旁边的手虚虚托在自己手心,拇指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手背。
他轻声问:“为什么要当绑架犯?”
“唔……”杨敬华没看他,被酒精浸泡的思维似乎有点跟不上,自顾自地嘟囔起来,“为什么……啊,因为,他们说这样,就会把我妈还给我了。”
杨敬华感觉到端木熙突然顿住的动作,偏头看他,眼睛被昏黄的灯光映得晶亮。
“放心啦……”
“我会保护你的……”
没有狗血的隐瞒和误会,因为其实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身份之差。
端木熙忽然很心疼。
杨敬华脸颊有些红,有些烫,看着端木熙的时候,眼睛里雾气很重,和平时那个风风火火,总是带点痞气的他很不一样。
好像蚌打开了粗砺的壳,露出了内里柔润的珍珠。
杨敬华说得有些焦渴,他停下来,去够酒瓶。
端木熙摁住他,够到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捏着他的下巴,对着嘴喂过去。
就像夏天运动完灌冰水会让人欲罢不能,杨敬华喝得全身燥热,同样拒绝不了清凉的水和这份温柔。
也许是清凉的水一寸寸滑过、浸润被酒精浸泡的口腔的感觉太过舒服,杨敬华甚至主动将水引渡过来。
直到这时,杨敬华才终于意识到,他原来也深陷其中了。
“随行家属个鬼。”
杨敬华头也不抬地嚼着肉丸,懒洋洋地顺嘴怼回去。
端木熙早就习惯了,他笑了一下,伸手过去,隔着窄窄的桌子在杨敬华毛绒绒的发顶上撸了一把。
杨敬华嗯了一声,继续喝粥。
不像夏夜,开春的夜晚很安静,风从窗口灌进来,挟裹着微凉的夜露,有丝丝寒意又不似冬风凛冽刺骨。
一只手从杨敬华面前拿走了空碗,另一手顺便揉了揉杨敬华的头发。
杨敬华看着端木熙的背影,眼神微沉。
端木熙太温柔安静了,和他一起生活,无论处在多么艰难的境地,杨敬华总能生出岁月静好的错觉。
虽然他们看起来和外面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并无不同。但他们很清楚——至少杨敬华很清楚,他们被鲜血和生命绑在原地,或许不只是他母亲的,还有端木熙的亲人,甚至千千万万条生命。鲜血织成丝线,将他们绑在原地,动弹不得。
杨敬华自认并不是多聪明的人,也很想把这些考虑都扔给更擅长思考的端木熙。
但他必须保护端木熙,作为第一名受害者和当事人,他掌握的信息比对面想象得还要多,他不能暴露,更不能连累端木熙。
“想什么呢?”
端木熙擦干净手,出现在杨敬华身后,低下头,留下一点似有若无的体温。
杨敬华耳尖红了,他转身看着端木熙。
“没,在想你怎么这么快。”
“我快?”
端木熙想逗逗他,杨敬华却还在想别的事,含糊地应了声,
“嗯。”
端木熙眯起眼睛。
他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因为杨敬华的心不在焉还是别的什么,他敏锐地察觉到杨敬华并不是在普通的发呆,但杨敬华似乎并不想透露自己的想法。
端木熙突然把杨敬华按在墙上,压了过去。
他的呼吸很急,带着少有的侵略意味,杨敬华被他弄懵了,想去推他,却被按住手腕。
杨敬华喘不上气,眸光潋滟,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靠!你发什么疯……”
端木熙不答,扛起杨敬华就往房间走。
杨敬华在迷迷糊糊间想,果然是春天到了吗?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
清明到了,外面下起了雨,把没散干净的春寒又带了回来。
杨敬华接到“提货”的消息后,几乎一晚没睡,他把一些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想了想,又把另一样东西放进端木熙口袋里。
凌晨,杨敬华把端木熙的手绕到背后绑了起来,端木熙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甚至一如往日温柔安静。
杨敬华哭笑不得地往他嘴上贴上白色的布条,押上车。
司机阴森森地盯了一会跟在后面上车的杨敬华,过去搜他的身。
杨敬华面无表情地举起双手:“放心,我妈在你们手上,我不敢做什么。”
司机搜出了一包烟和打火机,一把钥匙。
很识相地没有带任何通讯工具。好像只有打火机够得上“危险品”。
司机收了打火机,一脸“算你识相”地放他们上了车。
车内一片昏暗,杨敬华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他今天穿的衣料特殊,摩擦声特别大,因此盖过了一些别的动静。
司机没有跟下车,在杨敬华的刻意遮挡下,没有看到端木熙脸上的布条已经消失,绳结也已经松松垮垮不成样子。
交易地点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空气中尘土和橡胶混合的气味令人窒息。
不过下一瞬间,他们就连呼唤都顿住了,冰凉的圆管状物品抵住了端木熙的后脑勺。
“敬华……!”
一道惊慌的,沙哑到几乎失声的女声响起。
“妈……”
杨敬华圆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妈妈被一管枪抵着太阳穴。
“熙儿……”
“太奶奶……”
另一边,相似的对话也在上演,不过主角换了。
——杨敬华猜得没错,端木熙的家人也被抓了。
“钥匙在哪?”
一道声音轰然炸响,正是杨敬华在手机里听到的那个沉如野兽低吼的声音。
“我……我们不知道……”杨母声音都在抖,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不知道?”
一个男人从阴暗的拐角处露出脸来,手上的枪遥遥指向杨敬华,食指搭在扳机上。
“不要!”杨母尖叫破了音。
“不要?”男人又把枪指向端木熙。
“不……求求你,求求你……别伤害孩子们……”
“决定权在你们。”
枪口仍指着端木熙,十八九岁的少年,被两把枪指着,说不害怕是假的,他脸色很青,攥着拳头站在原地。
双方僵持不下,对面的老太太脸色青白,脆弱得仿佛灵魂下一秒就会离体。
杨敬华突然抽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用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将端木熙身后那个持枪的人扑倒在地。
锋利的刀片在那人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而要害受威胁的恐慌让他握着枪柄的手有刹那间的松动。
杨敬华一把夺过他的枪。
“都别动!”
杨敬华的心脏狂跳,脑袋嗡嗡作响,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手,拿枪指着对面,一边慢慢直起身。
他很清楚,如果一开始他身后也有一个持枪人,如果对面任何一个人反应再快点,甚至一开始藏在烟盒里的刀片被发现,那他和端木熙……
那是真正的生死一线,是拿命在赌。
端木熙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差,杨敬华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情势危急,端木熙会揪着他的领子把他骂一顿。
对面似乎惊愕了一瞬,随即不怀好意地笑了。
“你敢开枪吗?”
杨敬华喘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他的枪口仍然指着端木熙:“你可以试试,是你快还是我快。”
“不……不要……”老太太终于颤颤巍巍地出了声,看起来就快崩溃了。
“嗯?”杨敬华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像在笑,“你很奇怪啊,拿枪的人是我,你对着他干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
“怎么能不管,他可是我的随行家属。”
男人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杨敬华没管他,径自开口:
“想要钥匙是吗?”
“我知道在哪。”
“你知道?”男人冷笑,“话不能乱说啊小朋友,你知道这钥匙是什么吗?知道它从哪里……”
“我知道,”杨敬华打断他,“你也不用怀疑,如果这真的没我们家什么事的话,你为什么要抓我妈?为什么那天晚上问她要钥匙?又为什么让我跟来?不就是为了逼我妈么?”
男人阴恻恻地盯着他看,终于缓缓地把枪口对准他。
这回不仅是杨母,连端木熙都炸了音:“敬华!”
他给了端木熙一个安抚的眼神,伸手进端木熙大衣口袋里捏出一枚亮片,似乎是芯片一类的东西,虚虚一晃。
晃亮了对面男人的眼睛。
杨母惊愕地望着他。
“别过来!”
杨敬华举着那个小玩意儿,朝对面吼道:“把他们都放走!”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男人想到什么,阴沉地笑了,“正好我也有东西给你们看。”
说着,男人从手下那里接过手提电脑,打开了一段录像,转过来给他们看。
里面是杨敬华绑架端木熙的全过程录像。
杨敬华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端木熙脸色也不好看,这段录像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影响杨敬华日后正常的社会生活。
“这个,换你手上那个东西,不过分吧?”
杨敬华沉默了一会,开口:“那你先把她们放过来。”
男人一偏头,他的手下们放下枪,两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杨敬华把手上的东西抛过去。
是个SD卡,那个抱电脑的手下将它安入U盘,接入电脑。
整个停车场都陷入诡异的寂静。
“md!”操作的人突然爆了句脏话,嘶吼起来,“老大!我们位置暴露了!这他妈是个定位系统!”
男人的脸瞬间阴沉得像恶鬼。
“砰——”
一直有意将端木熙挡在身后的杨敬华立刻向后扑倒。
尖叫声轰然炸开。
端木熙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杨敬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是满涨的惊愕和恐慌。
杨敬华闭着眼睛,少顷,微微睁开。他眼前的景象已经不甚清晰了,响在耳边的尖叫似乎飘得很远。
端木熙感受到一份干燥的微凉的柔软。
这个动作耗干了杨敬华所有力气似的,他从端木熙身上滚落下来,大片看不清颜色的液体从他背后的地板洇开,带着刺鼻的铁锈味。
老太太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杨母终于崩溃,她的尖叫声刹那间变调,炸裂在每个人的耳边:
“是眼睛!!”
“钥匙是他们的眼睛!!”
男人终于笑了,抬脚要往他们这边走。
端木熙把杨敬华上半身托起抱在怀里,杨敬华也听到了,他动了下嘴唇,把手里的刀片塞进端木熙手里。
端木熙立刻会意,把刀片举到眼前:“你敢过来我就毁了你的钥匙。”
男人显然不信,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端木熙把刀片往眼皮上一划,血线瞬间坠落。
“你想怎么样?”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不想怎么样。”端木熙这个时候依旧冷静,哪怕他眼前的世界已经变成一片血红,“放她们走。”
男人不动,显然被逼无奈之下默认了这个要求。
杨母不敢浪费两个孩子用生命给他们求来的逃生机会,战战兢兢地架起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往出口走去。
这是一个斜坡式入口的停车厂,一旦出去了就很难追到。
杨敬华好像终于放心了似的睡了在端木熙的怀里,半阖的眼睛终于要支撑不住似的闭上了。
“别睡,千万别睡……杨敬华,别睡……”
端木熙似乎失去了歇斯底里的力气,用祈祷似的语气不停喃喃。
定位系统被男人的手下毁了,但是警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要逃跑,他们脑中似乎有一种已经疯魔化了的的执念,并不在乎自己本身会怎样,他们只想尽快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男人见状,笑了笑:
“我们做个交易吧,你们两个先给我开‘门’,等一会儿我立刻送他去医院,怎么样?”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悲伤到极点的端木熙依旧是锋利的,像一把寒光闪烁的剑,让人不得不正视他的问题。
“我们?想要一个让世界变得美好的东西……”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警方已经涌入,纷纷拿枪对着他。
端木熙见状,一秒都不耽搁,抱起杨敬华向外跑去。
外面下起了雨,雨并不大,但雨丝冰冷,像刚刚融化的冰水,落在身上是刺骨的寒。
端木熙把外套脱下来,仔细裹在杨敬华身上,像护着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双手托着他的整个世界,一个人在那天冰冷的风雨中跑了很久很久。
端木家和杨家其实是世交。端木熙的父亲和杨敬华的父亲在年轻时都是天妒的英才。
他们共同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改造人类基因,让人类拥有某种异能的技术。
但当他们遭遇刺杀之后,他们意识到,人类还不到有足够能力掌控这种技术的时候。
于是他们把这项技术锁了起来,钥匙就是他们的孩子的眼睛,端木家孩子的左眼和杨家孩子的右眼。
只可惜他们在孩子成年之前就因为刺杀而先后故去。端木熙的母亲无法承受苦痛而选择殉情,杨母便成了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钥匙在哪里的人。也因此成为极端反社会分子的目标。
杨父生前为人低调,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还有他这个研究者的存在,因此他们普遍认为,钥匙一定是在端木家,杨家只不过是知情者罢了,这也就是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将杨敬华作为目标的原因。
端木家算是世家,用单纯的绑架手法是抓不到最有价值的长子的,于是他们就一石二鸟,抓走杨母的同时威胁杨敬华,让他绑架端木熙,试图与端木家交易得到钥匙。
交易失败后,他们也走到了最后一步,将可能的知情者集合起来,双向威胁,试图得到情报。
他们以为端木熙和杨家的人都在他们手上,这两个人断不敢报警。殊不知,杨父生前已经拜托知情的研究员高层留心保护杨敬华。
而虽然有人对两人进行监视,但监视他们的人属于对面组织的低层,他们接到的任务是重点监视端木熙,再加上杨敬华那个时候看起来是跟他们老大一伙的,对杨敬华的监控宽松许多,给了杨敬华和研究员交接信息的机会。
我说会保护你,不是说说而已的啊。
杨敬华在最后一次看着端木熙的时候,这样想道。
清明这一天过完的时候,杨敬华已经从一个人,变成一座石碑。
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个男人在看守所里捶胸顿足,他们想要的“改造世界”永远不可能实现了,因为钥匙已经被他们自己毁了。
带着泥土和青草味道的风吹过站在墓碑前的青年人的脸庞。
一只瘦白的手从后面伸出来,把外套披在他身上,再连人带外套搂进怀里。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青年人绛紫色的眸子漫上笑意,靠在来人的颈窝里,热气随着笑意喷在那截白皙的脖颈上:
“没什么,想来……给自己扫个墓。”
杨敬华的死讯让世界上其他的反社会分子打消了拿到那项技术的念头,最开始绑架他们的那个组织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那件事的一年后,本该躺在泥土之下的杨敬华,在海边的一家疗养院睁开了眼睛。
海风掀起半透明的窗帘,天空清透而辽远。
端木熙坐在床边,身上镀着一层淡金色的阳光,眼中蕴着温和的笑意。
“早安,敬华。”
“扫什么墓……”端木熙抵着杨敬华的额头,“你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杨敬华靠着他的肩窝,闭着眼睛,看起来快睡着了。
“累了?我们回去吧?”
经历过那件事的杨敬华比以前更加清瘦苍白,靠在身上都没什么重量,随时要被风带走似的。
“嗯……”杨敬华在他颈边蹭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睁眼看着他。
“但是以前那个杨敬华已经死了。”
杨敬华说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摁下他的头,踮起脚。
以前那个得过且过,庸庸碌碌的杨敬华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是会拼死保护他人的,强大又善良的杨敬华。
杨敬华半睁着的眼睛水汽迷蒙,嗓音微哑:
“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超越生命的执念和勇气。
相遇即新生。
——
这是我在学校时候的脑洞,最近刑侦文看的有点多,中毒了。
另外,这篇文完全就是我的脑内产物,没有任何的依据和逻辑可言,有什么建议,科普或者纠正都可以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