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衷涧遇
第二天年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学校。
我看得出她哭过,她的眼睛很肿。她坐在后座抱着我,也不说话,我们和厚重的衣服挤在一起。
路途不远,起得早,走的不快,太冷。
过了一会年问我。
“吃早饭没有?”
我摇了摇头,风还是有点大,我把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缩。
“给你吃。”
她把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放我嘴边,我想也没想就吃了。甜甜的,软软的,应该是奶黄包吧。
她先后又喂了我好几个,我不知道她吃没吃。
“好吃吗?”
“好吃!”
“那个人做的。”
“他昨天没回去吗?”
“妈妈没回家。”
“嗯……”
话题就断了。她陪我放车。
路上有几个男生吹口哨,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她,但是在里面我看到了那个经常惹我的人。我把年拉到身后,恶狠狠的瞪他们,然后拉着年跑上了楼。
到教室的时候还没多少人,我们前后桌,她习惯的把作业从包里拿出来给我,帮我把风,我便在老师来之前抄完了昨天晚上的家庭作业。
我抄的迷迷糊糊,不知道年写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写的什么了。
年告诉我。
“你应该好好读书呀,不能老是抄我的。”
我磨她,我说。
“我不会嘛。”
她便作罢。
老师在讲台上讲,写了满满一黑板的字,我看年的手也不曾停下来过。我觉得无趣,用胳膊肘着桌子手撑着脸往窗户外面看。
北方的冬天风大,今年没赶上雪年,风只把树的叶都吹落,将天上的云吹开,把太阳也吹没。
我突然想到之前,年小学的时候承诺给我的誓言。
“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我什么都不会瞒着你。”
我心沉了沉,把坚定的友谊往里面塞了塞。
我铁定好好保护它,不能辜负年。
我抬手看了眼表,课都没上到一半,我从桌子洞里拿出画本,用铅笔把低头记东西的年画下来了。
头发不长,一个小揪揪扎在脑袋后面,雪白的高领毛衣没有盖住脖子的全部,露出了后勃颈,年今天穿了浅棕色的棉袄,没有装毛领,我看到扣子少了一颗,我在画里把它装上了。
我刚画完,就下课了,我把画拿给年看。年夸我画的好。
她跟我说。
“我也好想学画画呀。”
我说。
“学呀,不难。”
年笑着摇了摇头。
我把那张画送给了年,年也笑着收下了。
“什么画?叫我看看?”
他把画从年手里夺了去,举的很高展开来看。
我生气的吼出来。
“还给年,这是我给她的!”
“看看又怎么啦,小气!”
他把画放到了年的手里,对年笑了笑,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看你是欠揍啊!”
我笑着跑上去无关痛痒的打了那人两下,又回到座位了。
“他就那样,年你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他已经还给我了的。”
“嗯,不生气就好。”
年性格很好,温柔,大方。
有时候我也惊讶,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竟然从出生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