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儿,你看这把剑。等它出鞘归来,我便娶你。"
提起邓将军,燕国举国无人不知,那人可是何等身份啊,千古无二的燕国战神。凡是邓将军出征的战役,战无不胜。凡是邓将军手下带出来的军队,精兵强将,进可攻百关退可守千池。邓将军的剑凡是出鞘,必取敌方首级。燕国的军策将军,年纪轻轻却成为人人心中的传奇话本。
可是十七岁时的邓国公府二公子伦少主的故事,却只有她一人记着。
邓国公府有两位公子,大公子邓玉风度翩翩,从小就被接进宫,做当今陛下的侍读,一身文墨气息,白衣玉佩,世上无双。年仅十八,便已经被当今圣上封为殿阁大学士。京城无数女子为之倾心,削尖脑袋要当邓国公府的大少夫人。反观和兄长近差一岁的二公子**,整日不学无术,从小就爱爬树掏鸟窝,惹的四五个仆人提着一口气在树下求他。不时的便拿个话本子,学着里面的情爱诗句逗弄着自家婢女,今日因和李宰相家的公子抢顺阳街的地界大打一架,明个儿又去和朱尚书家的公子赛马打拳。唯一持久的爱好便是沉迷钻研军器。邓国公数次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摇头叹气,邓家世代文官,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误入了什么路子。
就是这样不学无术混天了日的二公子在十七岁时遇到了迟府的嫡小姐,自此,一切都拉开帷幕。
"小冉儿,可否把你刚作的画拿给本公子赏赏?"
"小冉儿,我看苏家那位二小姐出落的仙姿玉色,可否帮我约她赏花。"
"小冉儿,苏家那位小姐太娇气,我不屑同她玩了,今日便你陪本公子下河捞鱼吧。"
"小冉儿,父亲和兄长都说我不学无术,可我只是不爱文墨,我想骑马打仗,想为燕国打仗。"
"小冉儿,你今日的墨绿色裙子可真好看,诶?你怎么也…越发好看了。"
十七岁时,迟府的嫡小姐迟冉是邓国公府二公子的心上人,满城皆知。同时 ,邓家世代文官,而当今这嫡二公子专研武术兵刃,叫嚷着要为国出征,也惊讶众人。
傍晚时分,彩霞与落日交相辉映,千年老垂柳下,倚着两个各怀心事的少年人儿。
"冉儿,爹爹他们都不理解我,也不同意让我出去打仗,我该怎么办。" 少年垂眼望地,拳头紧紧攥住。"我理解你啊,我相信你。"少女轻轻开口,带着淡淡的笑意。然后轻轻握住少年的手。**慢慢抬眼,带着些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是第一个对我说相信的人。"
"冉儿,你看这把剑,等它出鞘归来,我便娶你。"
余晖洒在二人肩头,黄昏落日下,**慢慢将迟冉拥入怀中。你看,少年时代的岁月与诺言,总是那么美好虚幻。
邓国公府二公子年满十八,主动请兵出征边塞,肃清边塞邻国野党。这一去,便是三年。
三年来,他独自熬过许多血雨腥风,身上添了无数伤痕,也渐渐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富贵少爷磨砺成了镇定从容的少年将军。
果然他的选择没有错,在打仗带兵这方面,他的确有超长的天赋,三年内,边塞野党便全部剿灭。班师回朝那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脑里心里,全是迟冉的音容面貌。
冉儿,我回来娶你。
他回朝那日格外隆重,京城整个长安街,都一涌而出想看看这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丰功战绩使圣上龙颜大悦,大手一挥,赐金银万贯,府邸数干,并封其为军策将军,这是史上最年轻的军策将军。可这些并不足以让他满足,他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是她一个人。
可当他匆忙离宫回府,准备聘礼要赶往迟府时,兄长邓玉却缓缓告诉她,迟冉嫁人了。
"谁?冉儿嫁谁了?我去抢来便是。"他心中震惊失落,但还是整顿思路,放出狠话。
"当今圣上。"
"她如今是皇后了。"
他愣住,额头上暴起青筋,狠狠的攥起拳头,他不知该怨谁,是怨皇帝横刀夺爱,还是怨她不等他归来,他凝噎,喉咙里泛上来一阵苦涩,眼泪默然滑落,也是苦的。
十七岁的诺言,三年的相思之苦,他终是错付。
圣上邀邓国公府两位公子殿阁大学士和军策将军一同在御花园品酒,邓玉**择日入宫。
"军策将军果真名不虚传,边塞三年十场大战,战无不胜,敌军节节败退,可谓一等将才,这杯酒,朕敬你。"
"谢圣上抬爱,臣定鞠躬尽瘁护卫燕国。"
"邓玉爱卿,你可真是教了个好弟弟,你兄弟二人齐力治国,燕国定长盛不衰。"
未出三柱香的功夫,便有太监来皇上身边蜜语,皇帝神色焦急,匆匆离去。
"阿伦,我也有事先行,你且自行方便。"邓玉也起身告退,席间便只剩**。
"别跟着,我自己逛逛。"**嘱咐了随从几句,便独自行在御花园中。
走了几步路,只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依然穿着墨绿色,三千青丝垂在腰间,容色依然倾城,却比从前平添几分愁容。
他看见她,心依然不可避免的抽痛,她是他的劫,他知道他躲不过去。
**欲转身离去,身后却响起那人熟悉的声音,"阿伦。"
依然是轻轻柔柔,带着情意。
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干脆转过身来,冷眼看她。"皇后娘娘如此称呼臣不合体统。"
"阿伦,你我二人,何须体统 。"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你我二人已无任何关系,何出此言?"
"你可否再唤我冉儿。"
"这是深宫,皇后娘娘应谨言慎行,小心被旁人听取只言片语便抓了把柄。"
"这两个宫女从小便跟在我身边,是我带进宫的,无需避讳。"
"如此,臣先告退。" 他转身欲走
"阿伦!对不起……"她焦急的在身后唤他,却只缓缓吐出对不起三个字。
他顿住,却依然没有回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当年也只是我自作多情,你并没有承诺我什么,无需道歉。"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