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我午夜梦回时候,蓝衫人挑香菜这一幕无数次被我梦到,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有一次,我突然忆起白衣人。当蓝衫人挑菜时,白衣人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是不是,只为了能被多看一眼?
再麻烦,再笨拙的法子,也是好的呢?
酒过三巡,我有些醉醺醺的,靠在三清的身上撒着酒疯。
恍惚中似乎念了谁的名字儿。
小伙计直接趴在桌子上,念叨着自己也听不懂的话。
头晕眼花间,只觉那蓝衫人的目光始终追逐着那白色的身影,久久不知疲倦。看得久了,我的眸子反倒有些迷蒙,很不舒服。
我眨眨眼睛,还是睡倒在三清的怀中。睡梦中,似乎听见谁连连唤了好些声的“猫儿、猫儿。”
呵呵。
唤的这般急切,莫不是家里也闹耗子精了?
一叙之后一连又是数日,身上的衣物愈发的厚实。后来又几次在老齐家的摊子前遇见他。许是冬日快要来临,冻得他的面容愈发有些苍白。
后来有一次,我与他前后脚的距离。
蓝衫人拿了豆浆恰是转过身去,自然没有瞧见,齐妹转瞬即变的模样。却被跟在他身后的我看得仔细。
那眼神中过于痴迷与眷恋。我揉着发闷的胸口,愈发的不是滋味。
这隐隐而来的不安,究竟又是为何而来?
(仲冬)
一夜,瓦上一片霜白。
我盯着那丛细碎的白霜,久久怔神,不知在思索甚么。
窗上,肥硕的鸽子正埋头梳理自己雪白的羽翼,床上摊着一张书写工整的信笺。依旧是那人端正俊秀的字,询问的还是往日的话。只是,我实在没有心思去回上一句。
脑袋实在混乱的紧。
前几日饮酒又惹了风寒,头痛欲裂。
只要阖上眼,耳边仿佛就能响起三清昨日在说的话。
“笙儿,莫强求。天命定数,强求不得。”
送走蓝衫人与白衣人时,本就心绪不宁。偏生又出了这等阴差阳错的事,更是教我揪心揪肺的难受。
我们都没有料到,亦或是真的低估了白衣人。本来一日好过一日的白衣人,竟在瞧见齐妹向蓝衫人表露心意之后,突然口吐鲜血,继而高热不退。短短三日,整个人便又变成那面黄肌瘦的模样。病情恶化之快,让我生生揪落几根长发。
又折腾了几日,眼见这白衣人一副几近油尽灯枯的模样,我只得他们重新指了条明路。
去到东海,寻得我的父亲,兴许能够救他一命。
只是此去东海,路途遥远,这白衣人受得受不得,全凭天意……
小奶猫窝在我的脚边睡得昏沉。
如今,它已非当时初来铺子时的模样。四肢矫健修长,走起路来悄然无声。皮毛也长长了些,贴在脚边,便觉得热烘烘的。
不知看了多久,门外便响起小伙计的声音:“老板,饭菜搁在门外了,您老快吃吃罢。”说罢,便是一道低低的叹气声,然后就是离开的脚步声。
我的目光自桌上冷却的饭菜扫了一眼。经他这么一提醒,反倒觉得有些饿了。于是我便慢悠悠的晃到房门口,抽了门栓,打开房门的刹那,我的脸色瞬间惨白。
三清站在房门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瞧。
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