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潜伏在其中吗?我自然会的,你知道。切片敲下这些字,莹凉的台灯光线浮现出静谧的脸,嘴角若有若无得笑,虽然他平常也是如此。我会在此默默准备,直到那一刻来临。除此以外,我什么也不干。
他仔细得拧着手里的螺丝钉,很慢很平缓,像是要把它拧进胸口的心里,心脏也被这颗螺丝旋进更加清晰的事实里。是梦吗?这现实……
我永远都会逃出去的,只要看着眼前眼前那道肉眼可见的光束,就能像鱼一样随便得游出去。我从没被什么抓住过,但我大概知道,如果被抓住了,就会在狱中被支配一生。我还是自由的吧,破坏,你总说喜欢宇宙深处,未知又危险,够你死一万次的这种神秘的对手,会莫名让你害怕且兴奋。把你的人类的思想和心脏藏好吧,如果地球真的在宇宙中,作为唯一有生命的星球,暴露软肋是不可取的。
切片浑身都很模糊,披满洁白的寒冷月光,他把包裹好的布条塞到沙发底下。
有一缕没有温度的波光照射在他手心,捧不住的月光,虚幻而坚定的月光。切片并没有在突发的儿时兴致中萌生出抓住它的热情和动作,只是冷静得,想看看拢住它是什么感觉。
“你知道它能穿透我的皮肤,触碰不到,完全触碰不到,它就这样过去,仿佛它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是这样啊,真是可怕的场景,究竟具体是怎样的情况才会变成这样。
“你知道吗?”也许对面干干得笑了两声,“我觉得这么对你说让我放心多了。”
我也觉得你能对我说这些让我安心。
“对啊。对了!你要用尽全力抓住那一丝感觉,就算害怕或根本抓不住也要抓住它,你知道吗?”
嗯,我明白,我也会尽自己的全力调查,即使水平有限。
慢慢地奇怪的记忆浮现出来,是瞬间映入脑海的记忆,违背常理的记忆。是的,这些记忆原本是断断续续的,不成章法。但是自从联系上这位叫异步的网友,可怕的支线才一直延续到能初见端倪的地方。屏幕上的对话框暂停在切片打下的最后一句话上。
所以说,到底那个存在是什么东西,是怎样隐藏在人群中的呢?
各种想法在切片脑海里翻来覆去,却没有一个好结果。月色冰凉,焦躁而浮躁不安的心不会自动得出答案。无数黑暗的报应会从纯洁的精神力中衍生出来,但意志像一把火烧掉了它,切片觉得,无聊的现在就是最大的报应了,他追求着他紧抓不放的事情。异步说的,“穿过身体”“触碰不到”,如果是真的,而非幻觉,那就说明,它和人类的观念相互背离,它的发源并非来自人类已有的认知。可收藏夹里无数的资料显示,腐蚀啃噬过的痕迹。用科学的角度来看,留下的标记可以证明这种未知威胁可以算在生物的范畴,但假设这些猜想的碎片凝聚,会隐约得感到这与普通生物的不同。现场留下一团团没有结构的肉糊在地上,没有结构。
“那种成分是人肉。”在切片感慨了一句,如果能搞到一点样品就好了的时候。
“就是人体的细胞。”切片松了一口气,人类吗,反而是令人安心的答案。“只不过所有种类的细胞的以不同的方式组合在一起,不再是人类DNA里记载的结构。所有种类的细胞都被打散了,统计表我偷偷在那个监控上瞟了一眼,肝脏细胞旁边挨着脑细胞,脑细胞肌肉细胞,像燕麦片一样搅和在一起。”所以问题果然出在动力源,这样怎么维持活动的呢?
“我可以查书。”切片终于展露了笑容,轻快得打字。
“好,我也很期待哦。不过我有另外的观测角度,搞清楚这种东西的形成方式就交给我吧。”
“希望进展快速吧。”虽然深知情况艰难,但切片还是开心起来。
你怎么能确定你默认的就是正确的评判标准,当荒谬的事件由自己亲自主导,切片还在认真分析。是真的,还没有成为公认的危险早已杀了很多人,这个结论怎么想都没有错。
切片作业刚好做完,在凌晨六点半准备出门前。
如同车轮日复一日被推进碾压在清晨小路上紫色微醺的小野花草上,切片每天去上学总是晕乎乎的,虽然作业会按时交,考试成绩也不错,但切片始终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学生,也许是他从未向成为好学生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努力。
也许应该努力的吧,充满忏悔得想,因为那个不切实际的情报,切片不得已把所有对原来生活的懒惰态度全部丢弃。危机突然出现,他才知道那些一瞟而过的日常是多么奢侈。当初应该抓住的,现在再也体会不到那悠闲,因为这样重要的事只有我一人去做,我如果不做,这个问题就永远不会有人记得去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