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齐修骨折了。
可怜的他总是多灾多难,琴娘这样想着。
她想是不是自家的风水不太好,以至于他一来家里就受了伤,也有可能自己八字不好,克夫,所以琴娘心情很是不好。
以至于她这个唯物论世界观的人都开始封建迷信了。
大夫来的时候琴娘很是殷勤,希望他能妙手回春把姜齐修快些只好,结果大夫只是给了一个无奈地眼神,嘱咐她说,每日按时按量把药煎给他服用,在手完全好了以后不能做剧烈的运动,除了治骨折,大夫还开了治他咳症的方子,上面的药材有好几味名贵的药材,琴娘想姜齐修都这么可怜了,所以她一口气买了好多副药屯在家里,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
看他漂亮的眉眼低垂着,坐在床上也不说话,琴娘别说多难受了,他这样又好看又有才学的人不应该这样难过,都是自己的问题。
唉!
“齐修,这段时间你好好养着,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不该突然转过头来吓你。”
你的确不应该转头过来,否则我已经杀了你了,姜桀心里暗暗骂道,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愧疚至极的样子。
“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去打那只老鼠。”
“没关系啦!只是让你见笑了,我家里居然还有老鼠,下去我一定多买几包老鼠药。”
琴娘在一旁也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因为姜齐修是为了打她身边的老鼠才骨折了,她们家居然有老鼠了,清洁没做到位,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过娘子,昨晚你为什么跑了?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琴娘听见这句话睁大她的眼睛,她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件事。
而且这样的话好让人害羞哦,尤其是姜齐修表情还有一点委屈的样子。
“那个……”
琴娘说不出来。
“怎么了?”
他又问,琴娘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尴尬的事了。
但是琴娘看他眼神真挚,对待自己也十分认真,即使这门婚事是他不得已接受也对自己没有一丝恶意,反而温润有礼,琴娘想这样她更不能让他委屈了,所以索性说清楚吧!
琴娘并不觉得姜齐修会觉得自己有一个屠户的娘子很好,而且他们从前没有见过面,也没有相知过,何来情分可言,虽然自己因为他的容貌动心了几分,可是人家怎么会接受自己呢?
所以还是按照之前想的那样就好了。
“齐修,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一个书香门第的人娶我这样的屠夫确实荒唐,你应下这门婚事也是因为想要把在青楼的妹妹赎回来,而我也是因为家里的事需要成婚,所以你不必有什么负担,新房是为你准备的,我睡自己的房间就好了,你若是不愿意不把我当娘子看也可以,等我的事解决了,我们就签好和离书,你便可以娶你真正想要的女子了。”
姜桀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原因,看来这门婚事是双方的一次交易,他心里突然好受了许多,对着她这样面貌的人装和善的郎君的确是让他破费心力。
那昨天晚上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容貌的原因,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会吓跑女人。
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待在这里饶过她,他不可能在这里当姜齐修,等身体被养好以后他还是会找机会解决了她然后离开。
只是他很怀疑这个女人能不能做到他所说的,只要他不愿意她就能签和离书,应当是不能的,他看的出来这女人爱慕他这副皮相,又怎么舍得放弃他,不过是说话好听罢了。
虽然她长的不怎么样,欲擒故纵倒是做的很好。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你不开心,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娘子了!”
“你不用一直勉强叫我娘子,直接叫我琴娘吧!这样比较不别扭!”
“那谢谢你琴娘!”
姜桀巴不得这样,说一声娘子他就要恶心一次,虽然她长得粗糙,这名字却文雅得很,和她的人一点也不撘。
这些心理活动琴娘一点也不知道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太好了,她就喜欢这样性格温柔的人。
“我把药给你端过来吧!”
然后琴娘想起药已经晾凉了,该端过来让姜齐修喝了,于是赶忙跑到桌子边把药端了过来。
坐在床上姜齐修微笑地接过药碗小口小口地喝掉,然后被中药的苦味苦得那眉间皱的能立起一座小山,琴娘的目光在他的眉间停留了片刻,然后若有所思。
喝完药琴娘也没有在姜齐修的房间多加停留,她铺子上还需要人去照料,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铺子。
“给我二斤肉!”
琴娘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子梳妇人打扮,桃粉的衣袍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她浅浅地笑着,琴娘也随之微笑起来,因为这是她好久都不见的好友白云茵。
“才回来?”
“怪我没赶上你成亲?”
“我怎么敢怪你,我的大小姐!”
“不,你就是怪我,否则怎么都不给我搭瘦肉了!”
看着眼前这个嘴巴嘟着假装委屈的女人,琴娘心中有一万点无能为力,她的确有点不高兴白云茵没赶回来,但是她对待娇娇软软的女孩子生不起气来,更何况她那样嘟着嘴撒娇的样子真的让人说不了重话。
然后还是乖乖地给她切了一块最好的瘦肉给她。
“行了吧!”
“逗你的,这次本来赶得上的,结果我那夫君在丹州的舅娘硬是要留我们,所以才回来晚了,否则只是出去进货怎么会逗留半个月。”
白云茵边解释边注意琴娘的反应,虽然她知道好友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但是缺席了她的婚礼总归是件憾事。
她要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是不生气自然是最好。
“好了,我怪你什么,你也才刚回来,要是真想给我赔礼,给我拿一盒你们家卖的最好的蜜饯。”
琴娘果然不计较,白云茵很是高兴,她从小和琴娘一起长大,知晓她心胸宽广,没有城府。
十五岁的时候白云茵嫁给了开着宜州最大糖果铺子的陈均,从此就成了轻松悠闲的少奶奶,但是她出嫁一年多了也没见琴娘在自家铺子上买什么甜食,怎么一成亲连口味都变了。
“你不是不喜欢甜食的吗?”
“家里有人最里面要喝药,拿来压压苦味。”
“那一盒怎么行,这样你直接派使女来找我夫君拿,什么时候不喝药了,就给你断了。”
“那也行,到时候我多压点银子在陈均那里。”
“别,我们两个之间说什么银子,直接来拿就可以了。”
琴娘刚想说推辞的话,却看见白云茵不满的神色,算了她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就当她给了贺礼了。
不过白云茵突然靠近偷偷摸摸地给琴娘说:“琴娘,我告诉你你可以偷偷屯一些粮食、布匹和药材之类的东西,咱们大齐可能又要乱起来了。”
琴娘没想到白云茵出去一趟居然带回这么个消息,她们平头老百姓最怕国家动乱。
虽然宜州地处西南,隔边境也还有一个州,是个不怎么繁华的小城,但是一旦国家动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怎么会这样?”
“你也知道咱们大齐一直不怎么太平,之前不是一直边境动乱,外族入侵连吞北方三大州,你爹不是还入过军营,而都城则因为先皇儿子生太多,夺嫡的斗争太过惨烈,一直也动荡不安,直到姜家那位贵妃带着还在襁褓里的皇子胜出。”
“这我知道,后来不是姜太后的哥哥靖阳侯当摄政王帮她稳定天下嘛!”
“可是你知道吗?摄政王死了!!!”
“啊?”
“摄政王死了,姜太后就独揽大权,而那姜太后实际是姜家从外面抱养的,并不是姜家正经小姐,所以并没有什么才学,若没有摄政王帮忙压着朝廷,姜太后怎么可能应付得过来,所以摄政王死了以后,都城已经开始乱了。”
若是一个国家的都城开始乱了,这个国家已经动乱了一半了,白云茵的消息的确很重要,毕竟这种消息等闲人是探听不到。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陈均丹州的舅娘娘家是都城的皇商,所以都城的风吹草动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我回来就给你说,让你早点打算。”
“那多谢你了,我会记在心上!”
白云茵偷偷递完消息便没有和琴娘多说关于朝廷的事了,在孟家的肉铺待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琴娘想着白云茵说的事的确很有道理,于是今天的生意她结束的比以往都早,然后带着银子先去卖粮食的店铺转了几圈,发现粮食的价格还是不高,于是她直接要了许多粮食囤在那里。
路过白云茵家的铺子时候,琴娘走了进去,精心挑选了一些蜜饯,心里想着有了这些以后,她就再也看不到齐修眉头皱成小山了。
那样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