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itial D,是Driver,是Diamond,也是Dream。
Project D,则是在群马的公路上找到像钻石(Diamond)原石一样的人才,培育之后送上车手(Driver)道路的梦想(Dream)。
最大的羞愧和苦恼,就是当你不能很好地捍卫所喜爱并为之生存的一切的时候。——题记
之后的一切事情都像是顺理成章。前来挑战拓海的人越来越多,其中自然不乏十分优秀的车手。而那个时常一脸懵逼的小子在经历不少挫折和打击之后,变得日益强大起来。
凉介适时地向对方抛出了橄榄枝,拓海纠结良久,最后仍是选择加入车队。对此启介不爽了很久,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由群马车手发起的Project D迅速席卷整个关东地区,引起了其他地区同好的纷纷注目。这个计划仿佛给了他们无比宽广的天空,在这里谁都有一飞冲天的资格。
可惜就在启介自认为终于有了振翅远飞的机会之时,却被命运狠狠拍打了翅膀。
那是凉介仅有几次语气冰冷的训斥——因为他没有绕过对手使诈在公路上泼洒的机油,害得FD严重损坏到无法出赛的地步。
“你还不明白么?如果是我,压根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把FD弄坏是你自身的错误,过于自信和大意就是原因。”
他的一腔怒火瞬间被浇得彻底,原本还想找对方干架的拳头不得不放了下来。就连刚刚被踹过的护栏,都像是在张着嘴巴嘲笑自己。
启介一个人冷静了很久。
他看着FD不断冒烟的黄色外壳,一遍又一遍设想如何才能避开这种程度的陷阱。那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他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隐忍许久的泪水。
轮胎发出的刺耳声音在之后每一次的回想中都会深深刺入心里,连带着越陷越深,像是自此扎根在其中,再也无法轻易拔除。
大哥在众人面前指责所带来的尴尬早已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万般悔恨。只是此时此刻,这样的情绪根本无济于事。
他在报废的FD旁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直到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这才发觉因为太久没有动弹,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开始发麻。
“我有点担心启介先生,想着还是来看看比较好。”那时已接近深夜,他下意识地想将烟盒递过去,让对方提提神。中途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很快便露出自嘲的笑容。
“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个高中没毕业的小屁孩,抽不来这个。”
拓海没有接话,只是慢慢走过来,同自己一起坐在FD旁。“启介先生,这种经历……我之前也有过,所以多多少少可以理解一些。”
他明白“这种经历”指的是与须藤京一那场不理智的比赛,当时自己还和大哥站在山顶,看到了AE86引擎爆缸的全过程。
“老爸得知消息后,脸色简直臭到不行,差点没把我骂死。”
拓海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于说出这种糗事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相比较而言,凉介先生的反应已经算是温和的了。”
“我知道,其实我在意的压根不是这个。”他忽然觉得对方的表情有点可爱,“虽然我自认为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你这种小鬼安慰的地步,不过还是谢了。”
“大概是身为独生子的原因吧,有时候我还挺羡慕启介先生的。”
拓海在他们面前一向少言寡语,启介开始怀疑自己和眼前这人的关系究竟有没有好到这种程度。然而等到所有情绪都冷却消散之后,他倒也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从小到大,有不少人对我说过这句话。”那些人从来都只羡慕自己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哥哥,却看不见他被拿来比较时的无能为力。然而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启介早已下意识地习惯了这种忽略。
“大哥他确实厉害啊,不管是学业还是爱好,都能够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像我,就连乱糟糟的房间都收拾不好。”
“不过凉介先生应该也有自己的烦恼吧,”对方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话,“他以前和我说过自己的时间所剩不多,如今能够用来执行Project D的也只剩下一年。”
他听后差点连烟灰都忘了弹。
“我不太了解高桥家的具体情况,但我想启介先生应该比我更加了解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吧。”
拓海说出便起身离开,只留下启介一人傻傻地坐在原地。他无数次地把玩手里的打火机,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火光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却仍是失了吸烟的兴致。
这场比赛最后以预料不到的结局收了尾。
尽管车队有着不能找外人借车的规矩,启介仍是拜托在路上偶遇的恭子将FD借给自己。他的心里像是憋了一团无名火,急需找人发泄出来。
那个前来比赛的混账本就只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飙车的水平倒是比不上万分之一。启介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上坡赛的胜利。
然而不知为何,脑里却一直回转着昨晚拓海说过的话。就连凉介走过来,轻拍自己肩膀庆贺的时候,他都没能挤出一丝笑容。
启介不是不明白大哥到底肩负着什么,只是不愿意想明白而已。
家族、家业、家庭……这些东西一项比一项沉重,全都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头上。大概也只在这个时候,他才没有那么羡慕凉介的身份和优秀,甚至还有些庆幸父母对自己的无视和不满。
然而仅仅只是FD报废无法出赛,他都觉得心脏宛如刀割,正在一点一滴向外渗着鲜血。若是一辈子都无法开着自己心爱的赛车,自由自在地奔驰在赛道上。
这种痛楚……启介实在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