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尧都有一个习俗,就是要打仗的时候,城内会设计千灯节,为前往战场的将士们祈福。
杜华若一早就带着白婳去买做灯要用的东西了。杜华若还买了许多尧都特有的糕点,像是专门招待客人用的。
“阿姐,你们一大早的,去哪里了呀?”
白珹看到他们二人回来,便在门边等候。
“本来是要叫你的,但谁叫你起不来?”
白婳进来便宠溺地刮了刮白珹的鼻子。
“快进来吃饭了。”
杜母在一旁招呼道。
“来了。”
白婳一边应着一边帮着端菜,摆桌子。
流萤一大早就起来跟杜母一起做饭,荣与则去了后院劈柴,像是真的一家人一般。
“这么多好吃的啊!”
白珹蹦蹦跳跳的到了桌边,夸完杜母又夸流萤,逗的杜母开怀大笑,实在是喜欢。
“买了这么多竹子和宣纸,可以做好多灯了。”
吃了一会儿饭,杜母注意到了两人买回来的东西了。
“是啊,还有上次做的几个,华若哥哥还没放呢!”
白婳从杜母那边接过话茬。
“好,吃了饭就去做灯吧,药铺我一个人照看的过来的,清哥走了便没什么人来看病了。”
杜母看着白婳,一脸慈爱。
白婳对着杜母笑着点点头。
吃过饭之后,杜华若就提着刚刚买的东西招呼着一行人上楼了,流萤想留下来跟着杜母一起收拾的,也被杜母赶走了。
做灯的时候,只有杜华若和白婳在好好做灯,白珹学了白天都学不会,便放弃了,一心一意地吃着糕点。流萤和荣与做着灯突然就吵起来了,谁也不对付,便独自生着闷气,谁也不理谁。
晚饭过后,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也安然地消失在了西山之外。尧都的大街小巷挤满了人,但大都是妇女和儿童,男人们大都被征兵了。
一行人从杜家药铺门口一起出发的,各自拿着个灯,可走着走着却都走散了。白婳和杜华若径直走向了湳河桥边,去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白珹却被路边的杂耍吸引去了目光,又遇到些卖小吃的杂摊,自然走不动路了。流萤和荣与都在白珹的身边保护她,所以白婳也没有太担心。
“华若哥哥,你看,那边的石滩还是像当年一样。”
走着走着,湳河桥近在咫尺,白婳指着八年前相遇的石滩说道。
杜华若一只手拿着孔明灯,另外一只手搂着白婳的肩膀,生怕和她走散。
“是,大概是它也怕有故人回来,会不认识它吧。”
杜华若声音很低,两人又离得很近,一字一句都落在了白婳的心里,掷地有声,实在是好听。白婳沉醉在了杜华若的声音里。
“婳儿。”
两人都在欣赏着这美好的夜色,和来来往往的人群,了杜华若却突然这么喊了一声。
“嗯?”
白婳边转头边回答。
白婳刚把头转过去,杜华若便俯身吻住了她。
白婳瞪大双眼,似乎很是吃惊。杜华若抬手搂着肩膀将白婳的身体转过来对着自己,然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细细的吸吮着白婳的嘴唇。
杜华若的吻很细,很温柔,像是在静静地讲一个故事一般,很美好,很享受。
许久,杜华若才肯放开她,只是静静地将她抱在怀里,看着人世间的飘浮流动。
这时,天空中炸开了无数朵烟花,灿烂若霞,像是开在天上的花朵一般惹人怜爱,一起一落之间,又像是人间百态自有其因果,百看不厌。
“潮声楼一见,林亦珩。”
白婳细细观察着烟花,越看越不对劲,于是才看明白是有人在向她传递消息。
“什么事情?”
杜华若低头问道。
“我得去一趟潮声楼。”
白婳眼神坚定地看着杜华若。
“好,我陪着你。”
杜华若宠溺的抚了抚白婳的头。
“这灯拿着太显眼了,我们把它放了吧!”
白婳正想离开,却看到远处的阁楼上已经有孔明灯升起了,于是看了看手中杜若花瓣镶边的精致的孔明灯,又有些舍不得。
“都听你的。”
杜华若眼神温柔地看着白婳,眼底的星辰细闪,极其好看,但偏偏是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此时眼里全是白婳。
杜华若掏出了火折子,点了灯。两人站在桥边,看着两个灯缓缓升空。
“愿,杜伯伯能凯旋归来,愿,岁月静好,心想事成。”
白婳看着远去的孔明灯,这样念着。
“愿,父亲平安归来,愿,天下有情人皆能相思相守,白头偕老。”
杜华若也跟着这么说。
紧接着,有更多的人开始放灯了,“幸福长安”“平安归来”这样的祈祷声也此起彼伏。
桥头对着的一处小巷子口停着一顶轿子,轿夫离得很近,却没有要起轿的意思。轿子的窗子刚好正对着白婳。轿子里的人将窗帘别了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看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男子一脸醉意,将拿着酒瓶子的左手伸出了窗外,眯着双眼看向窗外,目光却停在了白婳身上,一个笑靥如花,面容似春风般温暖的女子。
“仙女下凡了!”
或许是醉意趋势,那人这么念了一句之后便忙拉开轿帘出来,可却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来,幸好被身边的轿夫扶住了。可抬头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王上,您可叫老奴好找。”
一旁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从一旁匆匆赶了过来,将那个男子扶进了轿子里面。
“起轿吧!”
太监吩咐道,轿夫便起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