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为什么答应他?”
从盛家茶楼出来以后,李东便这样问严明煜。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但若是他真心归顺,一来我在父亲身边有了眼线,二来于我而言,无异于是如虎添翼,至于他归顺我的真心么,还是有待查看。目前还是先别暴露他。”
“是。”
严明煜将手中的扳指戴好,便回府了。
林亦珩从大牢里面脱身以后,便拿着令牌调走了暗卫,要说这么多人一下子离开,不引起任何的关注是不可能的但林亦珩便是离开的如此轻松。
汐城以北有一座山,叫曼夕山,隐在群山之中,并不特别,山上野兽横行,没什么可取的,便人迹罕至,再者不管走哪条路,曼夕山都不是最佳的选择,所以鲜少有人问津。但这里却是暗卫的基地,林亦珩同所有逃出来的暗卫,都先安排在此,林亦珩重新选了副将,再安排人四处去寻找十岁以下的孤儿,带回来训练成精英,就像林亦珩他们一般,为了穆元王室而存在。
在这乱世之下,能活下来才是最好不过的。比这更好的是,要死得有意义。
林亦珩安排好这些以后,便只身去往尧都寻找喻素瑾的下落,因为张靖驰将自己偷听到严明煜与李东的话传回了暗卫。
张靖驰扮作随从跟在了严明煜的队伍里面,一路随着严明煜探查,将严明煜往汐城北边引。
一天夜里,三更十分,歇在一处农家小院的严明煜已经熟睡,门外守着的将士也在打着瞌睡,偶尔还有在巡逻的士兵,但也都懒懒散散。
谁也没注意到一处黑影蹿到了院子里面,张靖驰从门后面打开了严明煜房间的门,让黑影进去了。
“什么人?”
李东拔剑对着黑衣人的咽喉。
“沈君珂。”
严明煜从后面出来,掌了几盏灯,光虽有些微弱,但将来人看清楚还是绰绰有余了。
“沈君珂,穆元第一女将军。”
说着,严明煜已经走到两人面前,一脸玩味地看着两人,朝李东挥了挥手,示意李东将剑放下,李东便领命了。
“不知道沈姑娘过来,有何贵干呐?”
“沈某此次前来,是要将暗卫交给严公子的。”
沈君珂摘下面纱,瞟了一眼李东,径直走到严明煜面前,献上了暗卫的令牌。
“这是什么意思?”
严明煜玩弄着手中的扳指。
“先王临终之前,曾将暗卫的令牌交付给我,让我去寻找公主的下落,并终我们一生保护公主的周全。可是,这乱世之下,想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何其困难,而这穆元的天下,始终是您严公子的天下,若是能搭上严公子这样的靠山,便是在天涯海角也是安生的,如今我将暗卫所有的人都交到严公子手上,只求公子能给我们一条活路。”
沈君珂说完,将暗卫的令牌双手捧到严明煜面前,深深地低着头。
“呵,姑娘说笑了,这穆元,怎么就是我的天下了?”
严明煜理了理身上的斗篷,并没有看令牌。
“我说公子能做,那就是能的。”
沈君珂抬起头,一脸坚定地看着严明煜。
“那我便听听,是什么办法?”
严明煜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倒了一杯茶。
“如今整个穆元都被宰相大人收入囊中,他却还要挑起战事,不过是想借战争将先王的亲兵以及几个手握重兵不肯归降的将军的实力削弱而已,等到先王留下来的势力全部被损耗殆尽,穆元才算是真正地坐稳了,而我们的人便可以插入到宰相大人的亲兵中为公子笼络人心,再者我们暗卫个个都是人中精英,想要在他的军队中混些大大小小的职务也是不在话下,久而久之,这便是您的亲兵了。”
“这,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骗我?”
严明煜还是有些怀疑。
“公子,暗卫只听令牌行事,我们的诚意已经摆在这里了,便看您怎么选了。”
沈君珂又递上了令牌。
严明煜眯起眼睛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将目光停在了一旁的张靖驰身上:“张将军,你费尽心思跟着我的队伍,即便是只做一个随从也丝毫不在意,便是打的这个主意?”
“严公子,末将也实在是迫不得已,汐城中人多眼杂再者暗卫也不能随意暴露,便想了这个办法,还望公子谅解。”
“好,于我也不亏,你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严明煜拿过沈君珂手中的令牌,便回到床边坐下了。张靖驰和沈君珂也出去了。
“公子,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走后,李东问道。
“谁知道呢,反正他们把令牌给我了,暗卫便凭我调遣,管他们真心还是假意,他们的敌人是我老爹,跟我没什么关系,他们若真能助我夺位,那倒也未尝不可,反正他们也没几个人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严明煜说着,解下了斗篷,又回去睡觉了。
“林亦珩离开了?”
张靖驰送沈君珂离开,快分别时,突然这样问道。
“正是,这次的所有事情他都没有露脸,只是扮作了一个蒙面人跟我一起打理。”
沈君珂双手抱着剑环在胸前。
“学聪明了,不错。”
张靖驰一脸欣慰的表情,像是在夸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自己小心点,汐城水深,你斡旋在其中实属不易,可别早早的就没命了,看不到我们大仇得报的那一刻,那便可惜了。”
沈君珂白了他一眼,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