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孤月夜华宗师已在赶来的路上,希望能赶上救治。”
华碧楠到了,刘公领着他去红莲水榭给师尊诊治。夕颜窜掇墨燃跟去看看师尊情形。
墨燃一脸傲娇:“一个病秧子,除了脸好看没啥好的地儿了,说话还超级难听。本座这几天特别烦他,不去……”
“嘁,口是心非幼稚鬼。”夕颜默默吐槽。
“算了,本座饭后消消食,那里景致不错,去看看也行。”说罢起身就走。
夕颜觉得墨燃和师尊一样都心底纯澈,只是小墨被八苦长恨深度污染了。真遗憾,多么美好的一双人儿,生生撕裂成如今这副不忍目睹的模样。
“哥,你不想和楚宗师说话,我们这回就悄悄去,反正现在是晚上,以你的本事谁都看不见你去了。多好玩。”
“好”,墨燃中花蛊时才十五六岁,正是爱玩闹的年龄。打那以后就没正常过,心智渐渐迷失,灵魂被重重铁链锁困,他活泼跳脱贪玩的天性活生生被扭曲了。如今遇到夕颜愿意和他玩,骨子里消失很久的少年天性找回了些。
他伏在晚宁卧房的顶上,掀起一块瓦悄悄向里面窥探,心中瞬间不爽:“姓华的居然敢这么看楚晚宁,我想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夕颜凉凉道:“昔日第一大宗师,如今深宫宠妃,多有看头,毕竟曾经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儿,谁不好奇?”
“谁敢?!夕颜,你是不是也对楚晚宁有想法。”
“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狗?为了磕你们这对CP,我冒着被我爸妈混合双打的风险穿来穿去,背井离乡。我百分百是劝和派,别人就未必了。那宋秋桐,他妈的,还是个女的吗?师尊这样美好的存在,她也舍得下手。唉,哥,华碧楠在干什么?”
夕颜刚出声,墨燃一道灵力已经打到了华碧楠手臂上,一根银针应声而落。夕颜只眨了半下眼,墨燃已经掐住了华碧楠的脖子。
夕颜给墨小狗暗暗加油,直等着“咔嚓”一声了结这华碧楠蝇营狗苟、自私残忍、自不量力的罪恶人生。
正加着油,忽然听到一声气若游丝的“阿燃”。这一声对夕颜宛若泼头冷水,对墨小狗那可是犹如天籁之音。
墨小狗立刻松了手,呆呆看着华碧楠撕掉了自己的假脸,露出了师昧的娘炮脸。
夕颜看着墨小狗的惊喜如滔滔长江水滚滚而来,呆呆地看着师昧,随即喜极而泣。
夕颜默默地抖落了一地的恶心和肉麻,失望地跳脚。
夕颜心酸地看着缠绵病榻的师尊脸儿又白了几分,忽然泪水流了满面,转过身背对着这两个混帐徒弟。
夕颜看着师尊,对他的尴尬、茫然甚至愤怒感同身受。
无论内情如何,师昧的死是这些年墨燃黑化并且在修真大陆掀起腥风血雨的唯一诱因。
师尊为了阻止墨燃走上天人共愤的绝路,把自己送入了绝境,生生受了八年罪,结果那人只是个假死。自己却因为他被疯魔的徒弟错恨折磨到如此不堪的境地,这笔帐向谁讨,个中苦向谁诉?
师尊越想越崩溃,长期被磋磨的他心头火起,陡然有了的些许气力居然能撑着他揭被而起。他红着眼眶看了抱头痛哭的两个孽徒一眼,遂冷硬着脸庞,头也不回地向红莲水榭外走去。
夕颜看着师尊的瘦弱伶仃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哭了。
夕颜看着两个王八蛋,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带着狠劲儿揪着八苦长恨的藤蔓,跳着脚骂:“混帐王八蛋,你们就这样欺侮自己师尊,开天辟地最不要脸就你俩了,呸!呸!呸死你!墨燃,你个王八蛋,再粘着那个恶心死人的娘炮,你师尊就走得没影了,以后你别想见到他了。大SB,还TMD不去追!”
墨燃被夕颜痛骂,难得没有怒发冲冠,他下意识地推开师昧,掉头冲出屋外去追师尊。
夕颜看到师昧眼神闪烁,想起这王八蛋也肖想师尊,只是和他那所谓缺德到冒烟的“大业”相比,对师尊那点好感只是个下午茶,可有可无。
夕颜紧盯着师昧,看他嘴唇微动,念念有词。墨燃忽然定住身形,目光呆滞走向师昧。
夕颜发现师昧种在墨燃体内的半个地魂忽然活跃起来,夕颜亳不犹豫,照师半魂面门狠狠一脚踹晕了事。只见墨燃神魂暂脱控制,转身又要去追师尊。
夕颜在这当口,脑子转了好几个圈。墨燃就这样把师尊追回来又如何,接着回来给他当“楚妃”?
NND种花墨狗子,缺老德了,欺负师尊还带创新,比起夕颜追过的看过的所有剧本,这狗玩意儿真是恶心人恶心出新高度,渣男渣出新境界。
夕颜觉得师尊不能就这样被追回来,魔花不除,师尊绝不回归。
夕颜对墨燃大献忠言:“哥,其实你师尊长这么好看,想要他的人肯定很多。既然他急着要走,你不是一直怀疑他外面有人吗?不如假意不理睬,悄悄派人跟着,若真有情况,你不就正好捉奸了嘛!免得猜来猜去,伤心伤身伤感情。”
墨燃听得有理,派了他的心腹黑子跟踪而去,自己就像火烧屁股一样赶紧去贴师昧。
夕颜觉得按照墨燃对师昧那心思,又有魔花助攻,自己应该有小电影看……吧……
结果两个混帐玩意儿特别纯情地拥抱了一会儿,连个亲亲都没有,墨燃就放开了含羞带怯的华宗师师大美人。
夕颜心知肚明,但还忍不住刺上几句解气:“哥,梦中情人就在怀中,放开作甚,办了他啊!咋了,你不行啊?!这不该啊,对着你大仇人你师尊你看一眼就能行。哥,这人不是你最最最爱的师昧吗?你咋回事啊?你那儿不会是出毛病了吧?”
“哎呀,夕颜你给我闭嘴。小丫头片子说话恁没羞没臊!我去看下楚晚宁跑哪里去了,明明是我的阶下囚,居然敢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他。”
夕颜“呸”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和这世上最不要脸的前两名比,我算挺要脸的了,凭啥说我不知羞?”。
“小丫头片子,我去看下我的逃犯抓住没有,你有很大意见?”
“呵呵呵,夕颜不敢,您继续,您想干嘛干嘛。您情哥哥安排好了没?吃好没?睡好没?”
“当然吃的好睡的好,师哥和我那么要好,我肯定要好好照顾他,拿这世上最好的给他享用。”
“呵”,夕颜忍不住冷笑,墨燃你个傻缺……
“夕颜,你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夕颜:”……”
两人一路掐着到了墨燃心腹探查到的地址。
墨燃端出一脸冷横就要踹门,夕颜却留了个心眼,让墨狗子噤声,又一次悄然躲在了屋顶上往下窥探。
只见师尊在床上昏睡,师昧一脸温柔地看着师尊自言自语:”这狗东西真够狠的,把你折腾成这样子!师尊啊,你说你管他闲事做什么,你找个地方隐居,安安静静修你的仙不好吗?唉,真是让人又不省心又心疼啊。”
他边说话边亲了亲师尊的薄唇几下。
夕颜眼睁睁看着师尊被又一个徒弟轻薄,心中特别替师尊难受。
真是没天理啊,师尊这么好的人,就因为人品高洁长得又极好看,就这么倒霉,被一个两个的孽徒带着色儿地惦记。
墨燃脸上表情精彩极了,毕竟能亲眼目睹自己最爱的人和自己的枕边人如此这般的人不多……
夕颜唯恐天下不乱,一心想把事闹大。她坚持不懈地劝说墨燃要忠于自己的爱情,把师尊让给师昧,毕竟真爱无敌,区区一个阶下囚,一个妃妾,给就给了吧。
只见墨燃两眼冒火,手握陌刀刀柄,咬牙道:“不给,谁抢杀谁!”
夕颜心里一跳:“那是师昧呀,你舍得杀?就算人家是个壹,你也不用这样吧,强上会不?你肯定会呀,师尊你都说压就压的。再说了你当零也行啊,你为了他几乎杀尽天下,付出那么大代价才把他等回来。哥,当零吧,当零吧,人生得意须尽欢,千万不要留遗憾啊!”
“夕颜,你有病吧,我对着师昧那个不起来,关你什么事?再说了我想当什么就当什么,又关你什么事?”
夕颜:“……”
夕颜怀着渺茫的希望试探:“既然这样,那就杀掉师昧,从此天下肯定没人敢惦记师尊了。”
“好,杀!”墨燃看到师昧开始给师尊宽衣解带后,两眼一片血红,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陌刀已架到了师绿茶脖子上,墨燃的动作都忽然变得呆滞,陌刀也随着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
魔花又作崇了。
师昧看到魔花成功制住了墨燃,他嘲讽地摇了摇头,伸手拍拍墨燃的脸颊:“狗东西,呵!”
他转向被墨燃偌大动静惊醒的师尊,衣袖一挥,一阵烟雾罩住了师尊,师尊立刻晕死过去。
师昧把墨燃带回巫山殿后,指尖结印后指向墨燃额头:“皆忘”。
墨燃次日在巫山殿醒来后,发现刘公穿了一身孝服正在垂泪,忍不住骂道:“本座还没死,你哭什么丧?”
“陛下,楚宗师殁了,师公子传您旨意吩咐死生之巅所有人都要为楚宗师服丧。”
“什么?楚晚宁死了?!”
墨燃心内忽然一阵绞痛,心疼吗?不是,我心疼他作甚,哼!我才不!
泪水却不听话,象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哗流下来,夕颜看到狗子心脏上那朵黑花的花瓣又掉了很多。
伤心,也有用?
所以,狗子你就继续伤心吧,真相姐知道,就是不想告诉你。
夕颜冷眼加白眼看那墨燃每天不眠不休地抱着晚宁凉透了的身体哭天抺泪,絮絮叨叨,疯言疯语,愈发怀疑自己心硬如铁。
第七天,师昧恳请墨燃将师尊入土为安,墨燃鲜见地与师昧红了脸,搂着师尊不撒手,坚决不同意将师尊入葬。
师昧心里着急,这药七天已是极限,再不用计将师尊运下山去,师尊就会醒过来,到时不知会出什么意外状况。
夕颜见师昧心焦,难得好心帮他解困。
她告诉墨燃只要听师昧安排将师尊入葬,明天师尊就能活蹦乱跳出现在他面前。但在这之前,墨燃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悄悄派人跟踪师昧就好,否则师尊可能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