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昧听到墨燃被晚宁逐出师门,事态发展脱离了自己控制,不由得十分心焦:“阿燃,你去求求师尊,千万不能被师尊赶走呀。”
墨燃正揪心抓肺地难受,听到师昧替他忧心,心中更加折磨。
他抹了一把眼泪,心一横,冲着师昧惨淡一笑:“拼了我这张脸不要,我也会去求师尊收回成命留下我。”说罢,他扭头向师尊远去的方向拼命追去。
待他追到红莲水榭,迎面碰到薛蒙正向外走。
薛蒙一把揪住墨燃:“狗东西,师尊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说啥都没用。先回去,等师尊消了气再来!”
墨燃甩开薛蒙,红着眼晴低吼:“鸟玩意,你管我作甚?我告诉你,我脑残起来连我自己都怕,你最好离我远点!”
薛蒙见墨燃耍横,不由得大怒:“你也知道自己脑残?!你就作吧!我懒得管你!师昧是你祖宗?他学艺不精,伤那么个小口子,你就冲着师尊鬼叫,你心里把师尊放在何处?TMD,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师尊的抄手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薛蒙骂完就走,不再理睬墨燃。
墨燃虽然被骂得恼火,却也知道自己无可辨驳,自己确实是被猪油蒙了心,自己错了。
师尊对自己那么好,自己昨天才写了不再犯浑的保证书,今天就使劲对着师尊犯浑,他好恨自己,恨不得把自己这颗脑袋拧下来。
他望着静悄悄的水榭,知道师尊在里面。
他没脸进去请罪,却也不甘心就此放弃。从此与师尊陌路,这是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结果。
他心口烫热,脑袋一昏,扑通一声跪在门口,用扩音术冲着水榭里面大声喊道:“师尊,我喜欢你,我不想离开你,你饶了我吧!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我自己抽自己,你消消气呀,师尊……”
师昧灵力低,待他赶到水榭附近,正好听见墨燃冲着水榭喊他喜欢师尊。
师昧脸色郁沉,暗自磨牙:“狗东西,你也配喜欢师尊?有八苦长恨在,你只能喜欢我,被我驱策!师尊,为了我所谋之事,只能给你留条死路了。弟子也心疼,可是没办法,谁让墨燃喜欢你,你又是天下第一大宗师!你挡着我的路了!”他远远看到一角白衣,担心引起师尊疑心,扭头又回了北峰。
晚宁正在里面生气,听得墨燃在外面发疯,“啪啪啪”地自扇耳光,听得他脸都疼了。
他走到门口,横眉立目:“墨燃,你又发什么疯,我已如你所愿,你我已无师徒之分,你不要在此纠缠。”话音甫落,想到昨日还师慈徒孝,今日却成陌路。那个通天塔下向自己走来的眉目清俊的温暖少年,终究还是离开了自己。晚宁眼眶悄然红了,他压抑住心酸,转身欲回。
墨燃绝望之下,心一横,扑上去抱住师尊的腿不撒手:“师尊,你饶了我吧,今天是我发疯,是我不对。我不想那样对您,但是有股力量在控制我,让我忍不往对你发火。我脑子可能坏掉了,师尊,你帮帮我,救救我吧!”
晚宁闻所未闻这种病症,他微阖双目,将信将疑地把手放在墨燃额头,放出些灵流在墨燃体内专心探测,发现墨燃体内灵流中确实有一丝杂息若有若无。
他心中已信了墨燃七八分,待要松口,转念一想,心中便有了些思量,遂淡淡道:“你想入我门下就入,想离开就离开,把拜我楚晚宁为师当作儿戏。我给你半年考察期,须得我满意了,才允你回来。你可有异议?”
墨燃听到师尊松口,心中大石落地,赶紧伏地泣谢师尊宽待饶恕之恩。
晚宁冷淡言道:“墨燃,这一段时间你言行有异,恐有什么意外,你且先搬到红莲水榭侧殿暂住。”
晚宁语气虽冷淡,墨燃却明白师尊要近身保护自己才作此安排。他想起自己刚才那些作为,不由得更加羞愧,恨极了自己。
他伏在地上,诚心诚意叩谢师尊,又抬起头来,热切地望着师尊,心脏仿佛裂开了一条温热的缝儿,汩汩流淌出数不清的温柔缱绻的情意,把那股妄图压制他本心的邪性力量完全压制殆尽。
晚宁感受到了他的诚挚情意,又想到之前他在门口大喊喜欢自己,虽然晚宁认为那只是徒弟对师尊的喜欢,耳朵边缘却还是有些红了。
墨燃看着,忽然觉得自家师尊好可爱。
晚宁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趁此机会和墨燃讲些心里话:“我一生只收了你们三个徒弟,我不强求你们功成名就,但求你们人如当年,不忘初心,也希望能护佑你们平安长大。”
“初心?”墨燃有些茫然。
“师尊,我的初心是什么?我有过吗?”
晚宁一怔,诧异地看了墨燃一眼:“救蚯蚓,你忘了吗?你还说想有一把和天问一样的神武……”
“师尊,你说的这些好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失忆了?”墨燃难过得眼角都耷拉了下来。
晚宁听见墨燃这样说,越发肯定自己的小徒弟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用阴谋手段害到了,心中不由得十分自责和心疼。
他把墨燃从地上拉起来,摸了摸墨燃的软茸茸的头顶,安慰道:“不怕,有师父在,定能护你周全,治好你的病。”
墨燃听到晚宁如此说,知道自己实际上已经被晚宁认回师门了,心中又是开心又是感动,忍不住搂着自家师尊的腰亲昵地在晚宁怀里蹭啊蹭,像极了一只终于找到家的幼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