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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白般若

九歌用身体护住了落枫他们,飞溅的碎石打在了九歌的身体上,一阵烟云过后。山洞塌陷结束了。

九歌看到身下的孩子们无事。方才安心,他已经注意到了。限制鬼的法阵阵眼便是这个叫楚曦的女孩,如今楚曦离开法阵。同样意味着法阵已经破了,那个女鬼就可以离开这黑山为祸世间。如果不快点阻止,可能会出现大问题。

周围的黑雾相较于刚刚已经淡了许多。九歌他们已经获得了一定的视野。黑暗中的光点再度袭来,远处传来了女鬼痛苦的吼叫

“孩子,我的孩子在这里,把她还给我”

九歌暗惊,女鬼本有机会离开这里,他带着生簿和两个孩子。已经很难阻止它离开了,没想到她竟然会自己回来找孩子。看来相较于自由,女鬼更爱它的孩子。只是它已然成为了一个怪物,它所赖以生存的黑暗没有办法给它的孩子带来光明。为了不再有人受她伤害,这里,只有斩杀它了。

九歌带上了面具。指尖的雷比之前更加汹涌。灯笼们开始环住九歌他们,用孩童般的笑声发出可怕的声音

“妹妹,妹妹来和我们玩吧,我们可想你了…”

“姐姐,姐姐。离开这些人,它们是要伤害母亲的坏人…”

九歌用手臂护住了楚曦,楚曦的神情有些害怕,他知道,这些灯笼原本都是她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如今这副模样,很让人难以接受。

“他们已经变不回来了,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必须要战斗,为了天下百姓,我必须要消灭它们,这或许很残酷,但请你接受这样的现实。”九歌说到。

女孩的彷徨无助化作泪水流了下来

“我知道,可我不愿意看着我的母亲死去,她明明那么温柔”

九歌一只手抚摸着女孩的头,安慰的话已经无所谓了。只是希望她能够轻松一点。面具另一边。九歌的神情猛然严肃。他从衣服中抽出缚灵符

“律令·符火之术”

缚灵符在九歌的手中燃起火来,九歌的指尖向空中一挥,所有的缚灵符四散开来。而后追寻着鬼灯笼飞去。灯笼们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四处逃窜。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追着我们不放…”

“啊,啊啊…”四处的灯笼传来痛苦的呼嚎声。被符咒追到的灯笼都会被符咒粘上。而后动弹不得,落在了地上。

“母亲,母亲,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一片黑暗之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露出可怕的凶光。九歌暗暗在自身设下强化法术,一排尖刺从黑暗中穿刺而来,九歌脚下的地面升出一片雷电的屏障挡住了攻击。九歌右手的雷剑化作雷鞭,雷鞭击碎女鬼的尖刺。向黑暗中攻去。但黑暗中有一股力量,抓住了雷鞭。九歌感觉到这股力量强横野蛮,撕扯着雷鞭,片刻后,锻裂的雷鞭从黑暗中被抛出。九歌将雷鞭还原回剑的形状,向黑暗中冲去。他的身形化作了一道闪电。劈开黑暗,黑暗中传出电光火石的雷鸣身。

九歌全身四散着雷电,这些雷电既保护九歌免受伤害,又会自发的攻击女鬼。生簿看着师傅战斗时的模样,说到:

“师傅很久没有用这么多的虚元来战斗了。这或许是师傅最近遇到最强的一只鬼了”

九歌和女鬼都选择用近战来决出胜负,女鬼全身长出的尖刺很轻易便会被九歌的雷电劈碎。女鬼只有依赖双手的尖刺来攻击九歌,而九歌也不慌不忙的用雷电防御和攻击。

九歌与女鬼相持不下。雷电逐渐取得了优势,将女鬼的身体不断的刺出道道伤口。冉冉鲜血从中流出。

楚曦捂住双眼,不忍看到眼前的情景。

“次”

一道雷电刺穿了女鬼的胸口,血柱由伤口向外喷涌。女鬼感到生命在不断的流逝。她将手伸向楚曦。

“孩子,我的孩子”

九歌将雷电释放再次加强,汹涌的电流贯穿了女鬼的全身。女鬼的眼前一片空白。而后她看到了那个小城中扎灯笼的女孩。看到了那个牵过她的手的背影。这些过去像走马灯般在她眼前再次演绎。

她的生命是多么可怜可悲,也许现在就是睡去的时候呢。

九歌将雷电熄去。女鬼的身体瘫倒在地。一滩血液染红了地面。九歌看着女鬼的身体倒下,慢慢摘下了面具。

楚曦再也忍不住了,哗啦的哭了出来。紧随着,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灯笼们也开始哭了起来。灯笼中的光芒突然亮了许多。

九歌意识到,这些灯笼在消耗自身残存在世间的最后一点点灵魂之火。想要救他们的母亲。符咒的力量开始压制不住了。

“母亲,不要死啊,我们在呢,我们会帮你的”灯笼们哭着大喊。

灵魂已经半踏入鬼门关的女鬼听到了她的孩子们的哭声,她再度想了起来。她诞下楚曦的那天,她和他开心的笑容。她收养这些孩子,孩子们每天带给她的惊喜和欢笑。她死去之后,这些不愿意转生来世而一直陪伴着她的孩子们。

她,放不下!

楚蓟的意识开始复苏,孩子们燃尽灵魂冲破符咒向她飞去。楚蓟的身体开始恢复,孩子们围绕在她的身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家。

楚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九歌望着眼前惊人的一幕,竟忘记了行动。灯笼们开始一个又一个的烧毁。从中燃起的血红色的火焰涌向女鬼的胸口。女鬼发出震撼天地的吼叫,她的心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她的心在痛着,这样的痛胜过雷电攒心时的痛楚。这份痛,源于她的爱。

黑色的物质从女鬼的胸口涌出,很快包裹住了女鬼全身,化作黑红色的坚甲般的角质物。九歌感受到,女鬼的力量增强了。

女鬼的身体猛的消失在黑暗中。而后闪跃到九歌身后。臂部的尖刺直刺九歌的胸口。九歌回身,雷剑格挡。女鬼在接触的一霎那又消失在黑暗中。速度之快,九歌都追之不及。

九歌将电流引入自己的身体,再配合御风等十多个法术,这些是九歌的极限速度了。和女鬼方才战个勉勉强强,但鬼的身体不同于人。它们不用受自身极限的束缚。所以即便是一样的速度,九歌也渐渐招架不住了。

九歌受身体束缚,感知越来越差。女鬼的尖刺从四面八方攻来,九歌只能挡住小半。女鬼似乎不急于杀死九歌。她像猎人戏耍猎物一般。让九歌承受着更多的痛苦,她在折磨着九歌。

楚曦大喊了一声

“母亲!”她不忍再看着九歌受到伤害。

女鬼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像一个失明的人急切寻找自己的宝物一般。

“我的孩子,你在哪里”

“母亲,我在这儿”楚曦跑着冲向楚蓟的怀里。

“母亲,我在这儿,我永远都爱你,永远和你在一起”楚蓟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一般的红色液体。楚曦将头埋在了母亲的怀里,她已经期待了太久,期待母亲再次这样抱住她,但她感受不到母亲的温暖了,有的,只剩下冰冷和坚硬的躯体。

“孩子,孩子…”女鬼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血红的泪流下。这是她在这个冰冷的世界生存到现在,最初也是最后感受到的温暖了。

黑雾散去,阳光撒了进来。女鬼的眼睛冒出了烟雾。

“律令·雷术一闪”一闪之间。雷光大作,女鬼死去了呼吸。楚曦怀里抱着的母亲,她开始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了。梦里孩子们围绕着她跳舞,她的爱人来接她了,她的父亲也来了。

楚蓟仿佛又拥有了她还是人类时的意识。她看着怀里的楚曦。以母亲温柔的笑容回到。

“好好活下去”

楚蓟彻底离开了世界,阳光突破云雾撒在她的身上。这一刻的她,愈发美丽。

楚曦抱着母亲哭了很久,这是她最后一次拥抱母亲…

第二卷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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