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不舍无谢烦恼，搂过他的肩头，紧了紧，劝慰道：“上面的决策层，我们够不着，可还是得替他们收拾残局不是？这棋局已是开局不利，与其懊恼，不如想想如何增强实力，应对未来的可能的局势罢！”
“这也是我头疼的地方。”花无谢道：“我们两国出兵，灭擎国有困难，夺走他们十几个州还是有可能的。如果这些平原地带完全被契国所占，那么契国万一对我们的都城发起进攻，就会凭空多出十几条路线。甚至，对于骑兵而言，根本不需要路，踏着一马平川的土地，想从哪进攻就从哪儿进攻，根本没法防御。”
思虑不出什么结果，花无谢幽幽叹气：“我现在才知道，擎国太子其实为人还不错啦，这些年实力已经比我们强，却从未打过那条边线的主意，实在是守信之人呢。”
花无谢心中，对那伯力，还是叹服的。当初他不也是占了擎国太子守信的便宜？若当年擎国太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强抢，只怕朝廷和他都未必扛得住。
他与伯力有两年之约的事情，花无谢没有告诉齐衡。告诉他具体约了什么，等于是直接透题了，这自然就是破坏了规矩。
如果伯力是一个不守信的人，那么花无谢或许好处理一些。但如果对方守信，他就很难做出单方面的违约行为了。
在前世，他的父母都是商人，商人最重视的，就是契约精神。在辰国，商业远比前朝和后世更发达，因此，契约精神也是相对最强调的。因此才会有朝廷100年都不涨廉租房的租金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百年基业，还是会被一些蛀虫和老鼠给毁了。违约，一旦开始，就会一而再，再而三.......
仁义礼智信，毁起来容易，建起来难。花无谢本人，是很重承诺的。虽然，他和齐衡开玩笑，说仁是很二的人，義是我是羊。可实际上，他是挺愿意做一个很二的人，也挺愿意做一只羊的。那样，他才活得踏实。
至少，他愿意跟君子讲仁义礼智信。仁对仁，義对義，礼对礼，信对信。对方是守信之人，他就做不出失信的事儿。
两年之约，他不知道伯力会用什么方式来考验他与齐衡的感情。论生死，太严重了。他不愿意哪怕是那么一点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可要如何承受？
齐衡听到花无谢赞擎国的太子，心里有些微酸，转念又想，只有做的比那个伯力太子更好才是，否则，凭什么得到无谢的心呢！
“无谢，你方才说防御，野战不行的话，只能加强守城战的实力了。你说的开花弹是不是骑兵的有利武器？”
花无谢点点头：“是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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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对于花无谢恢复武职的拉锯战，终于是让齐家两父子知晓了。
晚膳过后，齐国公主动谈起这件事：“无谢，你的职位恢复遭遇不顺？”
“嗯。”花无谢闷声回答。辰国实行的是真正的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皇帝一个人说了不算，很多章程都是需要二品以上官员集体签字的。四品以下官员的升迁，不需要其他部门同意，但兵部和吏部绕不过去。
“皇帝说了，实在不行，就强行下中旨。”花无谢道。
下中旨的意思，就是皇帝一意孤行，就是要安排这个人做官。这么做的后果，官虽然当成了，却会成为别的官员排斥的对象。一个新任官员，若是被从上到下地抵制，那一定会寸步难行的。当与不当，又有什么区别？
花无谢想过，以他的能力，只要拿回官职，搞定上下，应该只是时间问题，因此，他已经倾向于同意皇帝的意思。
“还不到那一步。”齐国公摇摇头。
齐衡道：“上一次那个弓弩的研发，兵部给了我和几名研发者一个功劳，我已经上了折子，用这个功劳换你的复出。另几位联名的也愿意用功劳换你复出。这个或许能有些用。”
齐国公道：“我最近查看了咱家作坊里拿了股份的官眷，发现吏部有资格签字的官员有三分之二在咱家作坊里有股份。无谢，他们是还不知道他们家的经济都捏在你的手上吧？我明日约他们见面，一家一家地敲打敲打过去。”
花无谢的作坊的确有许多股份都分出去了，但具体给谁，他没操过心。到齐府之前，股份的分配都是一并交给福惠老祖宗统一谋划的。花无谢只负责给数字。一个新作坊建起来，要融资多少，他给老祖宗报个数，分出35%-40%的股份交给老祖宗，由老祖宗和父亲商量该与谁合作。
原来，还有不少文官家眷吗？花无谢乐了。钱是好东西，没有人嫌钱多了烧手的。
这么几年下来，花家用金钱铺设的关系网已经很大。因为一直没用上，于是也没揭秘这背后的正主是谁。大多数股东都还是蒙在鼓里的。
而且，也很少有人会把酒坊、香水作坊、赌场、这几种风马牛不相干的产业做一处想。大多数的股东都以为，他们的后面是不同的势力在把持。
辰国的商业，都是代理人商业。几乎每一个商业站在最前沿的CEO都是代理人，没有一定眼力，是看不出这个代理人是替谁服务的。
即便是皇帝动用皇城司（相当于锦衣卫），也未必能够查清楚每一家商业的背后大佬。
谁也没想到，京城这一多半的人脉资源，如今就捏齐家手里。
资本才是把控朝局的真正力量，向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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