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潇潇当晚就闻讯赶来了,可她自己身子重,齐衡迷糊起来,反抗力度还挺大,她无法近身。急得无法,只能写了封信,火速通知齐衡的父亲齐国公回府。
仆役通过衙门查询齐国公齐嵘的行踪,然后火速的连夜出城。
第二天中午才赶到了齐国公视察的村庄。
齐国公齐嵘,在京郊各个县视察春耕播种的情况。此时他正在田间与一老农较劲呢。
齐嵘:“老汉啊!今年天气不错,该夏粮定是丰收的。应该感谢当今官家的英明呀!”
老汉道:“天气好,跟官家有什么关系?我还不如谢谢老天!夏粮丰收,也是老子的汗水打的,跟官家更没啥关系!”
齐嵘:“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官家提嘛!种子不够还是农具不够,都可以报上来,官家都可以免费提供!”
老汉道:“那昏君的钱,俺还不稀罕用勒!”
齐嵘嘿嘿笑笑,也不回嘴。这些话,他这些年听不少了,早已不在意。民间百姓,一天到晚把昏君昏君的挂嘴上,几乎都成了口头禅。尤其是话本戏曲里,清官倒还有几个被称颂的,比如包正。可就是因为戏曲,有青天包大人,自然就有反派,那最大boss,最上面那位当然就是当大反派的最佳人选。
于是在戏词里,辰国无论哪一届帝君,都只能当白脸儿大反派,专门用于衬托青天大老爷用的。民间呢,骂反派大boss就成了主流。
尽管如此,百姓们对大老板也并非有什么真正的恶意。有吃的有喝的,让他们造反他们才不造嘞。
果然,那老汉也没真的不待见反派大老板派下来的官员齐嵘。眼看着日头起来了,已是快到半晌午,老汉扔了爬犁,放开老牛让他随意吃草,然后拉着齐嵘一起坐在田埂边的树荫下喝茶水唠家常。
齐嵘本就是那闲适的,出门工作,一半就是出来逛逛,换换新鲜空气。于是也并不急吼吼的赶下一家。每一家,每一户,他都是这么慢悠悠的唠嗑过去。两个随从也都坐在树下喝茶休息。
“哟,卤牛肉啊。”齐嵘看那老汉带的馒头和肉片,赞一声。
“牛肉咋了?抓我见官?”老汉哼哼。
辰国初建,因耕牛有限,法律上就不允许轻易杀牛,更不许吃牛肉。吃牛肉是犯法的。只是近几十年,牛已多到泛滥。虽然律法还在,谁也没当回事。那老汉也是说笑。
“给我也来一片。”齐嵘知那老汉说笑,伸手到那荷叶包里那了一片牛肉放自己嘴里:“不错,卤得恰到好处,老哥你家有贤妻呀!”
“那是! ”老汉颇为得意。
就在此时,齐府的家丁气喘吁吁的跑来,一路跑一路喊:“老爷,老爷!家里出事了!”
齐嵘站起身子迎了两步:“怎么了?谁出事了?”
家丁递给齐嵘一封信,齐嵘看过信,脸立刻就白了:“快!回村里去,我的马车在村里!”
齐嵘说话的声音都抖了.......那老汉虽不知这官老爷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却也立刻站了起来,热心的带齐嵘和随从:“跟我来,这里有小路能更快回村。”
快马加鞭回到齐府,齐国公看着床上完全没了生气的儿子,不禁怒火中烧。他一把抓住妻子的手,将她拖回两老的卧房,将她掼在地上,大声喝问:“怎么会这样?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家里发生的事情,齐国公不是一点儿不知情,虽然女儿给的信件里没有具体说明,但在回来的路上,给他通报的家丁已经支支吾吾的说了个大概。
丈夫逼问下,这么天大的事情,平宁郡主再不敢隐瞒,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别的事情我都承认,但是,药真的不是我下的。老爷!你要相信我!”
齐国公并不理会平宁郡主的申辩,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妻子,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你——你非要把所有的孩子都害没了你才安心了?”
“我——我也没想到衡儿倔成这样儿!可我也是为了他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齐国公听了这话,怒气更盛:“你口口声声为了孩子好,可偏偏害了一个又害一个,你自己亲生两个孩子,哪一个有好了?啊?!潇潇!如果不是你非要让她裹足、束胸、束腰、节食,她能变成这个样子?现在,连怀个孩子,生个孩子都九死一生!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为孩子好?潇潇她懂事,没有抱怨你这个做母亲的,你就坦然的觉得没你没错了?一点也不思悔改也就罢了,如今又以为孩子好为借口,来祸害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