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睁着眼,盯着上空的天花板沉思,醒来之后她并没有呼叫护士或者起身走动,再加上病床前的帘早已拉上,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她醒了。
事实上,并不是白瓷不想说话,而是她已经虚弱到无法开口,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转动脖子、眼睛和沉思。
白瓷看看苍白的天花板,扭头看看深蓝的帘子,不知是单间病房还是隔壁的病人在睡觉,整个房间出奇的寂静,甚至能听见白瓷自己的呼吸声。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啊……躺在医院之前,我不是在公园散步吗……意外?溺水?车祸?没可能啊……
白瓷瞬间觉得思考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她想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头疼之际,便选择闭上眼不去思考。
房门外,清晰的脚步声正向这边靠近,于是,她再次睁开了眼睛。
帘子被一双带着橡胶手套的手轻轻地拉开了,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感到不适吗?”
女人更换着白瓷手上已所剩无几的吊瓶,“很累。”白瓷艰难地如实回答,她第一次感到说话原来可以怎么累。“嗯,你大概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会通知你的家属,让他们来照顾你。”
说完,女人拉上帘子,远远地,能听见她轻轻房门的声音。
“当时,我散步时我妈应该在旁边和别人聊天来着……”白瓷将头转过去,闭眼静静地休息,不出意料的话,她的家人很快就会过来嘘寒问暖了,到时候就可以好好地问问了,毕竟她也什么都记不得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家人都没有来过,白瓷感到有些诧异,从始至终,过来看她的只有更换药物的护士。
这样的一天很快过去了,在医院的生活甚是无聊,白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或者抬一下手指,对,至少能抬一下手指。
但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的两天没有任何人过来看望白瓷,包括朋友,一般来讲,那个绝世傻*知道她出事了绝对会第一时间来〔chao xiao〕看她的,这太诡异了。
白瓷吃力地将身体一点一点往上挪,最终坐了起来,嗯真棒,她能坐了。然后,她将苍白的双脚放下地面,嗯真棒,她能站了。
白瓷先是像个初生婴儿般慢慢地在走出了自己病房的位置,然后环顾四周,“哦,有别的病人啊。”拜托,别安静地像具尸体一样好吗……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好吧,这病房来着……
然后她又慢慢走了回去。
这片刻的宁静被一阵尖锐的高跟鞋垛地的声音打破了,白瓷皱起了眉。
只是白瓷还没来的及抱怨,一个人影就冲进了病房,没看清人脸,一个清脆的耳光在耳边响起,脸颊边一片火辣辣。
“……”她有些懵圈,虚弱的身子晃了晃,脸上是清晰的痛感,嘴角抽搐着一个踉跄跌坐在床边,眼神闪过疑惑与惊异。
你他*是谁!!有病吧打我做甚!
“你…”
白瓷感到一阵恼怒,心里越想越气,正想与那陌生女人争论,第一个字刚开口就又被一身嘶吼打断了。
“你什么你!怎么称呼你妈的?粗俗的死贱人,我真后悔生了你怎么个女儿,”那女人毫不留情地喊着,一旁的护士有些着急,“女士,请不要这样,其他患者还需要休息…”
“关你屁事?”她粗鲁的一把推开护士,嘴角向下一扯,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护士的劝解毫无用处。
女人转过头去,随着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一上一下,辱骂女孩的话语也变得更加犀利:
“啧,我当时就不应该心软,在那时候就应该把你打掉,”说着,厌恶的目光如同针毡般扎在白瓷身上,好像在看一堆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垃圾。
啥?你™又不是我妈,发什么神经啊!
白瓷气到想出来一连串的普通话脏话和方言脏话,可惜话语涌到嘴边却怎么也出不来,只好看上去委屈巴巴地听着那些尖酸刻薄的咒骂。
“你知道这几天住院花了我多少钱吗?上学要钱吃饭要钱,什么都要钱!你不如去死好了,多省事。”骂着,女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地扯了过来。
“嘶…”
女孩浑身颤了一下,腿脚还站不稳,空出的手忙抓住女人的衣服。
“快走!!你™是不是耳聋啊?”“你…”可惜,那女人根本不听白瓷的,自说自话地将她连扯带拖地被拉出来医院,然后被随便地扔进一辆灰色小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