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与黑森林间的斗争已近百年,如今已趋近一种脆弱的平衡。人类的王国建立起高耸的围墙,将近乎一半的领土割让给森林。而黑森林的触角也知趣地停留在墙角下,不安而躁动的魔法因子在石墙外涌动,只有边境的人才能感受到似有若无的威胁。
和平已经持续的太久,久到几乎没有人再记得黑森林的血腥。
但我不能忘却这一点。我曾经的家乡,如今已经被掩埋在浓郁的黑雾和错综复杂的树根之下,它属于被王国割让出的土地,洒满了我的亲人、朋友的鲜血。
人类与黑森林间最后一场战斗,距今已经百年有余。魔法让我逃过当年的屠杀,也被时间放过一马,容颜不老在二十一岁。我看着政客更迭,眼见森林与人类间的血仇随着时间消退,便自觉辞离首席法师的高位,隐居在边界的木屋,人类聚居地的边缘。我还记得离位那天,比我年小七十多岁的国王不屑嘲讽:除了这张脸,你的魔法半点用处都没有。
纵使知道他的不满在何处。我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伤害性魔法只对黑森林使用,不针对人类。
时至今日,人类在我面前不堪一击,但我却依然对百年宿敌黑森林一无所知,更遑论对抗。我羞愧难当,于是任由他轻蔑。而沉默只会印证我的无能。
我在戏谑声中离开堂皇的宫殿,独居在洛纳村庄。这是黑森林与人类领土少有的模糊的分界线。是巨大围墙的缺口。因为洛纳村庄三面环山,一面临河。河床附近土质松软,撑不起高大沉重的防御工事。实话说,这个村庄早就是国王丢给黑森林的祭品了。是我先前巡视时留下的法阵,勉强保护这个村庄维持至今。
我在这个村庄又独居了百年。我住在离村庄很远的河流附近,对岸就是黑森林的爪牙,黑雾沉沉,晴天时,河流这边的阳光与另一边的浓雾界限分明,像是天堂与地狱的距离。
虽然没弄清楚黑森林的来源与目的所在,但这几千个日夜也不是一无所获,我至少学会了制作祛除魔障的魔药。偶尔,我会去森林边缘,捡一些误入黑森林、被魔雾腐化的动物做实验。这也是我认识路辰与希琳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