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悄悄议论时,逗逗轻轻咳嗽一声,整整衣冠走上前来,看看各执花红一端的虹猫蓝兔,高声喊道:“吉日良辰,宝地盛会,儿郎佳人,结发应瑞。”
他也是头一回做新婚傧相,免不了有几分紧张,头两个子略带几分哆嗦,后面到一气呵成,中气十足。
“一叩首!”
新郎新娘听着他的话,转过身来正对灵位与宝剑躬身行礼。
“二叩首!”
二人侧身向外,拜敬天地。
“三叩首!”
虹猫蓝兔迎面相对,含笑躬下身去。
三叩首完毕,外面鼓乐又起,《八音谐》的曲调舒缓柔美,缭绕着飘进殿里,似乎连袅袅篆烟都飞动得慢了几分。
逗逗吸了口气,又念叨:“莫将画扇出帏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这是有名的却扇诗,此时念来,自然是要催着新娘子放下扇面,露出真容。
蓝兔微微一笑,放下扇子抬起脸来。
众人呼吸一滞,大殿上熙熙攘攘,却闻不到一丝杂声,只有殿外乐声连绵不觉。
虹猫也怔住片刻,但随即便笑伸出手,将一枚剑穗交给她。
蓝兔微笑接过,众人再再细看,只觉新妇云发丰艳,长眉连娟,目横秋水,靥点桃花,景曜光起,一室生辉。凤冠衔着几串珍珠流苏摇摇晃晃,映着额上红绸做底、金丝绞成的花钿,自内而外,由桃红渐至深红,近看似凤凰展翅,远望如云霞蒸腾。
来者固然有不少未与七剑打过交道的,但更多还是曾接受过七剑助力的人,至不济也曾远远见过蓝兔一面,可即便如此,此时再见,也不由耸动惊讶,不信人间有此绝色。
大奔也惊讶不已,望着莎丽大竖拇指:“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打扮呢!”
他的声音倒不大,只是殿内无人言语,他这话自然就引起旁人的注目,左右都看了过来。莎丽脸微红,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那是蓝兔生得好,别老是想些无关紧要的事!”
大奔摸着头傻笑几声,抬起头看向二人。
虹猫蓝兔接过宫女递来的剑穗,互相为对方的宝剑接穗子。这是莫将送来的新婚之礼,自古以来侠客联姻,大多会以佩剑为订,但二人的佩剑不能交换,便互换剑穗,以示永结同心。
两只剑佩,一以白玉做底,嵌着丹凤朝日的红玉牌,一以红玉做底,嵌着银龙寒月的白玉牌,彼此交相辉映。
二人将旧的剑穗握在手里,相视一笑,随宫女离去。
十几名宫女结成九队,在前焚香散花,张开九宝伞,宝伞四角垂坠香囊,囊中添有瑞麟金凤香,风吹过来,香满大殿。伞上金丝勾勒龙凤祥纹,珍珠玳瑁闪烁不已,本应极其惹人注目,可众人目光却离不开伞下如珠似玉、佳偶天成的二人。
新郎日华天表,新妇容色倾城,若非如此势均力敌,定要让人升起嫉妒之心。然二人气势相仿,人中龙凤,鹣鲽情深,不言自明,实在让人升不起一丝挑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