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几人仍在大声念诵催妆诗,虹猫抚着怀中的大雁笑而不语,忽然香风细细,不由抬起头来。
与此同时,楼内宫女高声道:“新妇出堂!”
引吭高歌的几人齐齐愣住,随后连忙避让,把虹猫推上前来。
大雁受惊,叫着挣扎起来,虹猫一边抚摸着雁头令它平静下来,见莎丽和雪儿扶着蓝兔转过画屏,走出楼来,也不由笑起来。
蓝兔以一把鸳鸯纹缂丝扇遮住面颊,唯见头上衔珠凤冠随着步子轻轻摆动,额上金红花钿时隐时现,漏出翅膀似的一角。
虹猫微微愣住,望着那抹珍珠流苏,逗逗看不过去,上前推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快扔雁啊!”
虹猫这才回过神来,见宫女们已经张好了红绫,便张开双臂,将大雁轻轻抛去。
宫女们手脚利落,立刻将雁网罗起来,欢欢也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扯着一段五色锦,将雁嘴缠住,抱在怀里轻轻抚弄。
这大雁便是玉蟾宫自家养的,本性温顺,又被折腾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反抗的心思,将头耷拉在欢欢手上,一副任君摆弄的模样。
达达和达夫人见欢欢和大雁玩了起来,把正事给忘了,齐齐咳嗽一声。欢欢恍然回神,忙直起腰,抱着大雁规规矩矩揍到新郎新妇前。
莎丽拉着雪儿退到一旁,蓝兔却被宫女们簇拥着上前几步。
虹猫身旁已摆好一架锦缎软轿,按道理,这时候要请新娘入轿……
他上前几步,看着贴花钿的光洁额头,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请。”
团扇后传来一声轻笑,虹猫微微窘迫,拉起蓝兔的手走到轿前……
有凤来仪殿里,宾客云集,堂中大红喜字下,一对龙凤花烛正燃烧着。
花烛后面,却是历代祖先的灵位,与长虹冰魄两把宝剑,双剑用五色丝系住,当中打了个同心结,流苏与剑穗一同垂在桌边,随风细细飘动。
宾客们彼此之间相谈甚欢,但见新郎新妇迟迟不来,就不免东张西望。
突然,鼓乐声响起,欢乐骀荡,正是一曲《百媚娘》。一听这乐声,就知道是新妇出阁,众人连忙望去,想要瞻仰武林第一美人的风姿。
乐声由远及近,一队人马停在殿外,当中一顶软红小轿,自然是新娘所坐。
宫人将软轿轻轻放下,虹猫快步上前,扶蓝兔出来,立刻有宫人送上花红,两人各执一端红绸,男左女右,跟在抱雁的欢欢之后,慢慢步入大殿,乐曲随之改成《八节长欢》。
宾客们这才看清,蓝兔用一把扇子遮住了脸。虽然知道是旧俗,仍微感失望。不少人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扇子后的面庞是如何倾国倾城。
虹猫也忍不住看去一眼,见蓝兔也侧望过来。相对一霎,两人都慌忙收回目光,端肃了面容继续往前走。
欢欢率先走到喜堂中央,抱着大雁对灵位与宝剑行了一礼,而后退到女宾一席中。
喜堂前只有两位新人相对而立,众人见新郎风神俊朗,新娘雍容华贵,不由啧啧感叹。
“都说长虹冰魄佳偶天成,果然名不虚传啊!”
也有人小声嘀咕:“虚不虚传,那得把扇子去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