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能静下心来,自然就能够稳住。”逗逗笑道,“你呢心还小,都还没燥起来了,当然也就谈不上静。”
“为什么没有燥就谈不上静?”欢欢好奇问道。
跳跳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筐荔枝放在欢欢旁边,取出一颗看起来最红艳的,一边剥一边对欢欢说:“因为世间万物,相反相成。没有上,就不会有下,没有柔,就显不出刚来,没有前,就看不出后来。必然是先有一样东西出现,然后才能否定它,然后才能领会到否定和摒弃的含义。如果没有经历过,那就不是否定,而只是单纯的无知。”
他说着,把剥好的荔枝塞进欢欢嘴里。
“所以我现在就是无知吗?”欢欢吐出荔枝的核问道。
“差不多吧。”跳跳依旧不停地剥荔枝,欢欢便也不停地吃。吃了十几颗后,逗逗忍不住跳起来阻止。
“别喂了,喂上火了达夫人找你拼命!”
跳跳嘻嘻笑着收回手:“不至于不至于,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说着将下一粒剥好的荔枝送进自己嘴里。
欢欢跳下石桌,好奇地问:“什么叫做‘上火’?”
跳跳好笑地看着他:“你长这么大,都没上过火吗?”
“没有啊。”欢欢认真摇头。
“那好,我告诉你啊,上火……就是心不死。”跳跳把荔枝核吐出来,摇头摆尾一本正经说道。
“别在这里误人子弟了。”逗逗翻个白眼说道。
“我觉得跳跳说得很有道理啊。”大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出来,大喇喇坐下,剥开荔枝就往嘴里送。
莎丽随后而来,嗤笑道:“你听到什么了,就说有道理?”
“跳跳啊,他说上火就是心不死,我觉得特别有道理。”大奔指着跳跳说道,“你想,上火不就是急得发愁嘛,要是心如死灰了,那还有什么好急好发愁的。”
莎丽也不知道给如何反驳,只能摇头笑笑:“我就算你说对了吧。”
她不期然曾经受过的那些苦难,悠悠出神,轻声道:“可话说回来,要不是心不死,如何能破而后立,得见天光呢?”
大奔一向迟钝,这是却反应得相当快,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莎丽想起了伤心事,便说道:“对对对,人嘛,或者还是要有点儿盼头的。”
欢欢乖乖坐在一边,鼓着两腮看着周围的大人,心说他们怎么又把话题说道他不能理解的地方去了。
逗逗见他一脸疑惑,便说道:“别多想啦,你现在还是小孩子呢,不应该想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以后人生还长着呢,又好多好多的火要你慢慢上。到时候呢,再来找你逗叔叔要降火药吧!”
欢欢依稀觉得这话里带着一些自己所不能理解的辛酸,便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答应。
逗逗笑了笑,重又变成嬉皮笑脸的模样:“不过有时候也没那么复杂,比如荔枝桂圆什么的,吃多了也会上火的,这种火气要降下来就容易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