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果然有些阴,但惠山寺离此不远,不必担心大雨阻隔路程。
天气虽然阴着,也不影响众人观摩。
这座古刹始建于南北朝时,其中的树木也大多年岁悠久,只是此时正是春夏之交,树木大都郁郁葱葱,朝气蓬勃,看不出年纪来。
在大雄宝殿参拜过后,七侠便分开来各游各的,虹猫蓝兔不在寺中多待,很快便离开寺庙,前往附近的寄畅园游玩。
此时天色淡阴,走在粉墙黛瓦的小巷里,只觉得有些逼仄,但转过街角,便看到一大片蔷薇架随风飘摇,架后古树参天,凝成一片化不开的绿。
远处隐隐传来丝竹声,几个文人清客聚在临水亭子里,旁边一名小旦拍着板眼唱道:“楼台倒影入池塘,绿树荫浓夏日正长,一架蔷薇满院香,泛霞觞,卷起帘儿明月正上。”
蓝兔看那小旦装扮齐全,便拉拉虹猫的袖子笑道:“你瞧,也只有咱们这样的外乡人才总是计较阴雨天,他们本地人于天公早已熟识,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虹猫微微点头,也笑道:“可外乡人也有外乡人的好处,有道是最好交情见面初,我们初来乍到,体会到的风物兴味就比久居于此的人要浓厚许多。”
蓝兔挑眉道:“照这样说,人与人之间的交情,也只有初见时才最浓厚了?”
虹猫无奈:“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蓝兔微微一笑,想起当年玉蟾宫初见,正要开口,突然听到远处亭子里的文人大声念了一句:“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虹猫蹙眉看去,见他正直勾勾盯着蓝兔,轻哼一声扬声问道:“这是白居易《李夫人》里的句子,李夫人病重而死,不知先生为何对我同伴说这样的不详之语?”
不说白居易写此诗便是为斥尤物惑人,只说这人对着蓝兔如此轻佻,也叫人觉得不尊重。
那人被虹猫一斥,一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蓝兔轻轻一笑,拉着虹猫往回走:“好了好了,别为外人置气,咱们回去吧,说不定能赶上午斋。”
那一边跳跳和逗逗把寺内都逛了个遍,最后回到禅房前。
达达已经和法师辩论过一回,此时正趺坐于蒲团上闭目冥想。
欢欢坐在禅房外的石桌上,躲在老树清荫下,学着父亲的坐姿扳自己的脚。
结跏趺坐,看着像盘腿坐,其实更难得多,要把左脚坐在右腿上,右脚放在左腿上,欢欢能盘腿坐,但没有办法把另一脚给抬上来。
他只能不停地扳着自己的脚,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整个人都往后跌,眼看要掉到地上,突然被人扶住后背。
“人家参禅都是打破死话头,欢欢你是要打破自己的的小脑袋瓜呀!”跳跳嬉笑着把欢欢扶回去,见他还晕晕乎乎的,笑得更加放肆,“怎么,小禅师参到什么真理不二念了?”
欢欢扶着腮帮子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样子好难受,不知道爹爹是怎么坐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