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我的？”欢欢欢呼一声，扑上去扒开布包，却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胖娃娃，笑嘻嘻的憨态可掬，“这是什么呀？”
“这叫大阿福，是无锡的特产。”达夫人含笑推了推两只泥人，“就像天津的泥人张一样。”
欢欢对两个大阿福爱不释手，抱在手里摩挲着，听到达夫人说天津泥人，便好奇问道：“天津泥人也长这样子吗？”
“不大一样，天津的泥人看起来更精致些，色彩没这么亮眼。”达夫人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他们拴娃娃用的倒是和这个差不多，据说也做得也很可爱。”
“拴娃娃？”欢欢更好奇了，“那是什么意思啊？”
达夫人从欢欢手里拿过那个男娃娃，晃了晃说道：“天津山东那一带似乎有这种习俗，如果一对夫妻常年无子，就会从娘娘庙里领一个娃娃回去，将它充作自己的孩子养着，这样日后便是有了孩子，也依旧将其看做长子，孩子也会把这娃娃当做兄长。”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欢欢若有所思地想，“就是有点儿胡闹的感觉。”
哪有认娃娃当孩子的？
达达笑了一声：“还有更胡闹的，那些娃娃并不是抱回来后就不再管了，每个几年，就会被送去重塑，叫洗娃娃，从襁褓里的婴儿变成入学读书的孩子，再变成加冠束发的大人，成人之后，家里人还会给他再请一个女娃娃做妻子，这样一直洗呀洗，让娃娃就像人一样过一辈子。日后家中有了下一代，那下一代的孩子也要管这娃娃叫大伯，再有下一代，又要管这娃娃叫爷爷。”
欢欢听得入神，不由微微张嘴惊呼，想象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洗呀洗，洗成了须子长长的老伯伯，觉得有趣又有点儿诡异。
“为什么会有人信这个呢？”他还是不能理解，虽然养个很好玩，但是真把他当成家人来抚养，是不是也太奇怪了点儿？
达达微微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又不是什么违背天理人伦的事情，有人愿意相信，那又有何不可。”
欢欢诧异地看着达达，他本以为父亲博览群书、心气又高，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最排斥了，肯定要狠狠批驳一顿的，没想到父亲竟然不在意这些。
达达一看欢欢的神情，就知道儿子对自己产生了某种误解，立刻严正说道：“欢欢可不要被你娘骗了，爹爹才没有那么严苛呢！”
达夫人猛地被点名，怔楞了下，随即扑哧笑出声来：“是是是，欢欢可不要因为娘经常说你爹爹清高，就觉得他什么都看不惯了。你爹爹的确挺清高的，但他自己清高自己的，只要别人不碍着他，他也不会多管闲事去妨碍别人自娱自乐。”
欢欢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父亲戳破，不由赧然：“我也没这么想。”
“知道欢欢没有误会，不过爹爹还是要为了自己的清白解释一下的。”达夫人依旧忍不住笑，“你爹爹和虹猫叔叔大奔叔叔他们性情不同，却能做至交好友，就是因为大家都有分寸，知道互相迁就，互相包容，欢欢将来找朋友，也是要找这样能包容、能迁就的人，千万不要太过自我，但也不要太过委屈自己……这些都是三言两语说不清的事情，你日后慢慢体会经历，就懂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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