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不说话啦?”
阮静信巡视一圈,虎狼一样的目光舔舐过一众读书人的皮肤:“说话啊,都哑巴啦?就这还入仕?”
她噗嗤笑出了声:“你们的气节呢,你们刚才起哄那劲儿呢?读书读哪儿去啦?知道先生两个字什么意思嘛?”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枉你们一个个学富五车,怎么尊师重道这几个字还要我来教?”
把一群学子训得低头不语。
阮静娴这才气顺不少,手中的树枝指向一个学子:“你,刚刚就你叫嚣着不学是吧,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入仕?”
那学生哆哆嗦嗦抬起头:“做官,光宗耀祖。”
这会儿说话倒没有了那股子嚣张劲儿。
到底是觉得羞愧还是怕被打?什么原因阮静娴也不想去仔细研究,她笑了笑:“你怎么就确定,你一定能做官呢?”
“万一,哦不,这种概率很高,要是考不上呢?怎么办?”
树枝轻轻敲打着地面,规律的节奏一下一下,敲打在众人的心脏上。
“你娶妻了吗?”
瘦瘦的青年点头:“有。”
阮静娴点头,轻描淡写地开始描述起来:“年少娶妻,自己读书,妻子在家操持家务,照顾你的父母,搞不好还得负责你的学费、生活费,你的纸笔你的衣服你的鞋袜,偶尔,你还得去挥霍一下,尽管如此,你还是要在学堂里顶撞先生,要脸吗?”
说完这些,她抬头扫过所有学生:“配吗?”
众人一齐缩头。
“你们这么多人,所有人都能当官吗?哪年哪月才能当官?”
“就算当了官,钱多吗?够给妻儿父母好的生活吗?”
“如果不能够,要违背如今的理想,做个贪赃枉法、无恶不作的恶官吗?”
学子们似乎想反驳些什么,可是黄甲第还昏迷着呢!
阮静娴似笑非笑:“我敢肯定,再做的各位日后不见得都能做官,那你们怎么报答如今呕心沥血供你们读书的父母妻子呢?”
“看看你们的剑术先生,年24,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征战沙场,如今在宫中当差,每月月奉十两纹银,这是他靠着自己的双手双脚,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到的,是他应得的。”
阮静娴看着周小将军,满眼怜爱:“你们在此处安稳读书时,或许敌人的银月弯刀就从他的头顶划过,如果没有他的殊死搏斗,你们又怎么能安稳读书呢,你们非但不感谢他,反而……”
说到这里,她重重呼出一口气:“记住了,年轻人们,一个国家需要文臣,也需要武将,这两者并没有高下之分,读书人为国为民,当兵的,也是为国为民,如果读书不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不如也考虑一下从军。”
“君子六艺,如今多学点拳脚功夫,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退路,若是从军,也能某个不错的差事,不至于没有饭吃。”
读书人心气重,当账房先生可能还不乐意。
“你,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我们是白鹭书院的学生,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的山长曾是陛下的老师,师从帝师,怎可能考不上呢?”
一白衣青年站出来,小声哔哔。
“况且,况且与陛下师出同门,怎么能去做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