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认知极限在哪里呢?阮静娴不知道,但她明显感受到跟第五符安之间的代沟。
怎么说呢,就不是中青年之间的代沟,而是隔着几千年的时光那种。
第五符安其实不是很明白一个王朝要如何进步,于他而言,对内民众不愁温饱,对外不怕外族袭扰已经十分不容易。
王朝绵延到现在,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挨打的时光,这次又一代的先王单单是要做到游刃有余地对抗外族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娘子所言,我也闻所未闻,但…愿闻其详。”
阮静娴望着目光灼灼的第五符安,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这种事情。
对她而言,这是浅显到不用解释,近乎于常理的东西。
“阿和,我们在郎府的时候,开办公学,强制八至十八岁的年轻人入学,你以为如何?”
“甚好。”
如今的王朝很奇怪,既有绵延好几代的世家大族也有一贫如洗靠着读书出人头地的猛人。
但底层人民获得出人头地的机会越来越少,更多的资源被世家大族攥在手里,开办公学无疑是给低层民众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开办公学,教育更多的读书人,我知道你接受的教育是愚民,让民众失去思考力,成为只会种地的傻话。”
别说是这个时代,就算是在她上辈子生活的时代,也有某些公司搞这种事情,不稀奇。
“但我要说的是,我们不只是要教给民众学识,还要教给他们忠君爱国,仁义礼智信,让大部分人打心底里认同你我,让他们成为王朝最忠实的拥趸,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娘子所言极是,只是若全国通行,只怕非一日之功啊。”
他们将遭受难以想象的困难,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决议,因为这会动摇他们的利益。
“阿和,我们当时为什么能成功?”
“因为我们拥有着绝对的优势的军队。”
不听话直接抄家灭族,哪个豪绅敢反对?
“那就用同样的方式。”
“娘子?”
第五符安在阮静娴眼睛里看到了令人的光,不是令人作呕的野心和欲望,而是一种他看不懂却想要追寻的未来。
“权术我不懂,军事我也不懂,但我懂得演讲。”
演讲是一个家族继承人必须要学会的技能之一,它甚至可以被称之为画大饼。
但民心与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心中有目标,人类可以完成一切超乎想象的目标。
“娘子,奋力一搏吧!”
第五符安也想到了相识以来阮静娴少有的几次‘演讲’,就…极具煽动性。
第五符安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娘子,你这样子,好像祸国妖妃,要是右相在这里肯定要吓得昏过去。”
右相是好右相,就是年纪大了脑子有点轴,要是听到这番言论不知道多惊恐。
“阿和,找个时间咱们跟右相谈一谈,如今你我二人在皇城中无异于孤军奋战,我们需要盟友。”
第五符安捏着她的小腿:“还有岳父岳母和大哥二哥小弟啊。”
阮静娴冷漠JPG:“我爹撑死了也就现在这样了,他就是个普普通通有点文采的人,没有什么大本事,真论起来还不如我娘,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心思都收起来,德不配位容易遭到反噬。”
阮书和就不适合搞什么实事,他骨子里是个浪漫至极的文人,喜欢琴棋书画的那种。
一棍子打死第五符安给她爹加官进爵的心后,她继续说道:“要是他有什么想法,我再去找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