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到晚宴的请帖开始,阮卿就写了封信让人进宫交给母后。
本意是想要知道哪个老男人又在打什么算盘,其次是想知道,请帖里为何会有她的名字。
她这个寺庙待了三年,虚有公主名号的人,回来赶上上元晚宴就罢了,还被邀请。
上一世她就没有想通,这一次得到的却是个敷衍的答案。
出发前,阮卿独自一人待在房中,手里捏着婢女从宫中拿到的信。
看完后毫无留恋的任它在烛光中焚烧成灰。
再来之前,她还在认为或许是阮柔的死,让她不得不顶替这个位置。
可现在,坐在回程的马车里,阮卿嘲讽的笑了笑,终究是她多想了。
儿时曾在父皇腰间挂坠的玉佩上,看见过两个字,卿柔。
彼时以为是她们的字,现在么,在看见袁恒后她就有了七分把握。可惜那个被老男人记在心里的白月光,早已有了归属。
“活该啊.....”忍不住揉了揉现在任有些微痛的手掌,阮卿扫了眼有些微红的掌心,有些后悔,打的太重了给自己手打疼了。
以后有什么还是尽力不要动手了。
这么想着,阮卿抬起手挑开马车窗口的帘子,向外看去。
却措不及防的被一个东西砸到,阮卿下意识向后一躲,等回过神再向外看,扔东西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视线逐个搜寻了一遍后,也没有看见刚才大胆的祸首。
放下车帘,阮卿低头,在车内找到扔进来的东西。
弯腰捡起,送到眼前仔细观察了片刻,不自觉疑惑低语“奇怪......”
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阮卿把它放进衣袖里,打算回去后好好研究。
既然是有人特意扔来,那么肯定知道她会看,一定会留有破绽。
此后几天,阮卿走哪都是一手暖炉,一手这个小东西。
无聊的生活突然有了动力。
一个礼拜后,罕见的下了一场细雪。
披着羊毛大斗篷,站在结着冰霜的院子里,阮卿抬头看到挂着冰锥的屋檐,正准备伸手掰下来一根。
“公主不可......”
还没离开暖炉的手,只得悻悻的缩回衣袖里。
“但是我想要,怎么办?”手是踹回衣袖了,可是想要的心却是没有被踹回去。
“这.......”婢女听到,迟疑了下看向身边一贯对事物心趣不大的公主。
思考了下,斟酌着开口试探“要不.....叫守卫敲几根下来..”丫鬟看向阮卿等待着她开口拒绝或是答应。
“好。”
听到阮卿答应,丫鬟脸上一喜,生怕她改口急急忙忙的去叫白天巡逻的守卫。
在稍远出站着,阮卿看着他们搭着长梯,用布包裹着冰锥,拿小铁锤敲下来递给底下接应的人。
而本该在身边的丫鬟,正在屋檐下指挥他们。
“这个!这个!这个看起来长一点,敲这个....”浅情色的人影不时抬手指这指哪儿。
嘴里也不停的在说。
小身子在敲下来的冰锥旁挑挑拣拣,挑了几根放进盒子里,又在还没化的地上抓了几把雪,填满了盒子里的空隙后放在外面以免融化。
安顿好后,才小步跑到阮卿面前,就看到那张透红的像个苹果的脸蛋。
呼了口热气,丫鬟对阮卿说,“公主挑好了。”一边抬起有些冻红的手搓了搓。
“嗯。”淡淡应了声,阮卿收回视线,掏出手把手中包着的暖炉塞给了丫鬟“帮我拿着,我去看看。”
说着阮卿迈步向房中走去。
留丫鬟捧着暖炉在原地呆滞。
“哎,公主!”身后响起丫鬟的呼声,接着是零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