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尚坐着轿子,来到了杜陵城北城的德裕商行,这是一家古老的商行了,挑高的门庭和气派的大门,还有那恭帝亲题的门匾,尽显华贵。永和六年,恭帝曾三召德裕商行掌柜入宫议事,可见这个小小的商行有着多么大的影响力。
魏尚下轿,示意仆人们在外等候,直径向商行内走去。
商行门口迎客的伙计看见魏尚,脸笑成了一朵花,赶忙上前迎接,说道:“哎呦王爷,我说今天早上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王爷要大驾光临我们德裕啊。”
魏尚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每次来都是你小子嘴甜!这点银子拿去给伙计们喝酒吧。”说罢将一个黑色的钱袋扔给那伙计。
那伙计接过钱袋,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拱手说道:“小人替大家谢王爷的赏了!不知王爷所来何事?”
魏尚回答道:“本王来找你们金掌柜的,不知在店里否?”
伙计笑着说道:“金掌柜在后堂理账,小人带您过去。”说罢,领着魏尚向后堂走去......
此时,隆恩殿内,吏部尚书李石柯,兵部武选司主事齐景和几位内大臣已经被召入殿,一番行礼过后,刘德说道:“朕召你们过来,是因为最近很多臣工举报统领前线军务,骠骑将军魏武在前线多有不法行为,要求撤换魏武,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李石柯心中一震,当初是他在这殿上举荐的魏武,当下如果魏武的罪名被查实,他是有不可推卸的连带责任的。于是他首先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皇上不可听信奸人谗言!据臣所知,魏武严于律己,治军严明,军队所过战无不胜,实乃一名难得的良将啊。”
刘德看向齐景,说道:“齐主事,你怎么看。”
齐景拱手说道:“臣对魏武在前线的所作所为有所了解,魏武确实在前线强掠民财,奸淫妇女,作恶多端!由此看来,李尚书之言实为蒙蔽皇上也!”
站在前面的李石柯瞳孔猛的一缩,顿时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道一个六品的主事敢这么当堂攻击自己。
李石柯立刻拱手回击道:“皇上,齐景空口无凭,就信口开河污蔑老臣,老臣要当堂弹劾齐景诽谤污蔑之罪。”
齐景也不甘示弱,大声说道:“皇上,只臣所在之武选司就有十三封匿名举报信,如皇上需要,臣现在就可呈给皇上,只是李尚书为魏武之辩词,不知有何凭证?”
李石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扭过身来,恶狠狠的瞪着齐景,低声说道:“齐大人在这隆恩殿上,有皇上保着你,你齐大人出了这隆恩殿,你觉得有谁能保得了你?”
齐景突然扑通跪下,带着哭腔大声喊道:“皇上....皇上啊,魏武不撤,大梁必亡啊皇上。”说罢指着前面的李石柯,痛恨无绝的说道:“皇上,此人原是魏家一介家奴,没考过科举,没读过几天书,只是靠摄政王才爬上了如此高位啊皇上!此人堪称国贼,国贼啊皇上”
李石柯狰狞的大笑起来,指着齐景说道:“齐景,本官迟早要把你们这些诬告本官和骠骑将军的人收拾干净。”
“把谁收拾干净?”此刻,一位老人正站在大殿门口,一双鹰眼如距,直盯着李石柯。
只听刘德惊喜的大喊一声:“师傅!”跳下龙椅去搀扶那位老人。
来者正是石龚。
石龚在刘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着,说道:“老朽不经通报私自闯殿,老朽给皇上赔罪了。”
刘德认真的说道:“师傅何罪之有?师傅到来,朕应该到殿外迎接才是。”
石龚慢慢的说道:“皇上这话错喽,这所有人啊,都只有迎皇上的份,而没有皇上迎人的份。”石龚说着,停了下来,看着李石柯,问道:“你说呢,李大人?”
李石柯尴尬的说道:“石老,您说的对。”
石龚站在李石柯面前,看着李石柯说道:“李大人啊,永和元年的时候,我在魏府教书,李大人那时身不过3尺,年龄不过垂髫。那时的摄政王刚过而立之年,让全府不超过十二岁的儿童随魏氏儿童读书,李大人当时也在其中。对吗?”
李石柯低头说道:“是,学生在其中”
石龚继续说道:“老朽永和元年冬到在魏府教书,至永和3年春离开魏府返乡,这样说来,老朽也算是李大人半个师傅了,不知李大人认与不认?”
李石柯小声说道:“认,认,认”
石龚抬头,似乎在回想些什么,缓缓说道:“当时老朽给李大人上的第一节课是《尊皇赋》,李大人还记得吗?”
李石柯连连说道:“记得,记得,学生愚笨,当时给老师背了3遍才过关呢。”
石龚盯着李石柯的眼睛说道:“那敢问李大人,当今的皇上是?”
李石柯面带惊愕,向刘德拱手道:“当今圣上不就站在这里吗?”
石龚大怒道:“你还知道这是当今圣上啊?我还以为当今圣上是摄政王呢!你若还认这个皇帝,认我这个师傅,你就马上联合兵部拟令,将魏武调离前线,回京述职!”
李石柯仍不死心,硬着头皮说道:“调离。前线大将需皇上圣旨,皇上年幼,暂不能下旨。”
石龚就等着他这一句话,立刻说道:“皇上年幼,不能下旨,那就让老朽给皇上拟旨吧,李大人以为如何?”
李石柯无可奈何,只有低头拱手说道:“学生认为甚好!”
刘德瞅准机会,大声说道:“那就由师傅代朕拟旨,令魏武即刻回京述职!”
到了这个时候,李石柯也只有叩头称是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