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蔼跟在梁筠钺身后走进实验基地,面上露了些许不快,一路走来,是个人看到boss这样都退避三舍的。
林稷贺比她们先到,正看着每个小时实验猴的状态记录,“你们来的正好,云蔼,这几个小时里,猴子状态不对呀!和你从艾斯克寄给我的药区别有点大,对不上你在国外的实验记录呀?”
“对不上?”何云蔼撇一眼一边的实验员,直接拿过林稷贺手里的掌上平板开始看。
实验员就见boss黑着脸快速看完二十几页的报告,最后本以为没啥大事儿正准备松口气时,所有人就听何云蔼沉着声说“把老田叫来。”
要叫药物的负责人,实验员赶忙撒丫子去叫,她感受到了来自老大的低气压,着实的受不住。
“怎么回事?”梁筠钺连忙接过何云蔼手里的平板,快速的开始翻阅,“云蔼,到底怎么回事?”林稷贺也着急了,何云蔼现在闷声不响才是最吓人的,作为见过雾逸真正药效的人,他实在是奇怪为何前后差异如此之大。
梁筠钺看完后,也没说话,只是放下平板脸色也沉了下来。
老田是华国较为精尖的专家,年纪已经很大了,因为国内地位高一跃成为了本初计划药物研发的负责人。人人尊一声教授,那是出于他在行业内入行早辈分高。
他的能力其实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行,尤其是何云蔼林稷贺这一支人。几乎从接任后就是个刺头,处处和何云蔼抬杠。
“小何,什么事儿?”田教授进来后,很淡定的看向何云蔼,从第一句话出口他就有点后悔,因为室内气压实在太低了。
“田教授,我记得,当初一开始让你研发雾逸我就给了你一管样本吧!”
“是,是呀,怎么了?”田教授看样子是有点慌了,他大概料到了何云蔼要说什么。“一管成药,让你复制,不要说你做不来。”
“我,我,”
梁筠钺现在也冷着一张脸,“随便改成分,为什么?”
“省,省钱,”田教授活动活动面上的赘肉,吭吭哧哧吐出两个字,心虚二字直接不言而喻的挂在他脸上,“你那管药成本太高了,”倚老卖老,他在赌何云蔼不敢训他,理不直气也壮了些。
“哦,省钱,”何云蔼嗤笑出声,脸上露出一脸的讽刺,“药物成分,你生生改了两个你跟我说省钱?”
“我,我,”
“我什么我,”何云蔼很快的去堵他的话,拿着看傻子的眼神去看这位教授,梁筠钺知道她是真生气了连忙拽了拽身边正要替教授说话的林稷贺。“国家启动资金直接批了两个亿你来跟我说省钱!”
“实验室成立那天我就说过钱不够我自己贴,你是聋了吗!”何云蔼深呼吸,做了个最简单的放松训练,然后一把拿过身边托盘里空的针管,对着自己的静脉就扎了进去“你干嘛?”梁筠钺质问她,“你什么体质忘了!”
何云蔼一拉针管,直接抽出整整一管血,“门口的!过来,”林稷贺目瞪口呆的看着乔熙景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怎么他就没发现。
“老师,”乔熙景走过来,一脸无辜的看着何云蔼,“把这管血送到021实验室里给陈兴和陈博士,告诉他这是注射雾逸试剂的患者血液,注射时间在五月前,具体的观察报告我后面发给他。速度,”
患者血液,“你,”梁筠钺呆呆的看着何云蔼,眼见人脸色越来越白,才反应过来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纸给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何云蔼很淡定的接过巧克力,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后黑着脸把巧克力咽下去,“田教授,本初,不需要你了。我有更换负责人的权利,甚至可以直接越过周老。”
“林稷贺,”何云蔼扶着墙,最后叮嘱站在角落发呆的林稷贺,“跟他交接事项,把资料都给陈博士。”
“哦,哦,好,”林稷贺赶忙拽着田教授,和乔熙景一起出了观察室,“田教授,请吧!”
梁筠钺这时候像个老妈子,手上的医用绵紧紧的按住何云蔼抽血的那条手臂,“你知不知道注射未经三期临床的药物风险有多大?”
“怎么可能不知道,”何云蔼现在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就见她咽了口口水一脸嫌弃的咂咂嘴,“姓梁的,你给我拿的什么破玩意儿,怎么这么苦。”
“好了,你是要我抱你出去还是让我扶着你。”梁筠钺料定了何云蔼吃硬不吃软,也没管她同不同意,抱起人就往外走。何云蔼其实也没想着挣脱了,她是真的有点晕了,所以干脆就往梁筠钺怀里缩一缩喘口气合眼休息。
怎么这么苦?梁筠钺想,怎么可能会苦,白巧克力不可能呀!为什么?
她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你知道你是隐藏阿尔法领导型人格吗?”何云蔼躺在后座一脸苍白无奈的问他,“有空给自己侧写一下吧!”一语成衬,何云蔼大概没想到自己之后有一天后被这人锁在房里。
“你给自己侧写过吗?”驾驶座的人反问,“没有”何云蔼回话,“我干嘛给自己测。”
“你就是个视自己健康为无物的王八蛋。”梁筠钺咬咬牙骂到,“这世上还有爱你的人。”
王八蛋伸出爪子扯扯驾驶员的袖子“药又没打你身上,那么激动干嘛。我跟你没关系,一辈子都不会有。”
“我对你好,就只是因为我爱你,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你就当满足一下我为数不多的心愿吧,”
三年前,他,“满足一下我为数不多的心愿,”青涩的男孩从外套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云蔼,我不求别,爱你就是最大的原因,一厢情愿是我,那些追星的小女孩儿不也是不求回报吗?所以,你不用觉得欠了我。”
我好像有一段记忆缺失,何云蔼其实一直觉得少的记忆无所谓,她记得很多细节,但偏偏就是把十六七岁的生活细节遗忘了。开车的人见她不说话,连忙回头看她,“很难受吗?”
“不会,”她摇了摇头,然后闭上眼假寐,梁筠钺估计她应该是累了,也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