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首刀!
❤原剧第7集平行世界,无缝连接
❤暗糖彩蛋处处有
接上章
袁今夏偷听陆绎和上官曦“你侬我侬”的对话,听得心满意足,与谢霄去隔壁吃酒。陆绎察觉到门外人已走,舒了口气,终于可以将话摊开了明说。他拆开了给上官曦带来的见面礼,将今夏采买的香粉头油一字摆开,随意拿起来摆弄。
“明天一早,本官派人押解沙修竹,走河坊街。打斗做做样子便可,不许伤了我的人。”
上官曦不解其意。
“扬州的押解人手,你们该打就打。对我的人,用这个。”陆绎敲了敲装香粉的雕漆盒子。
上官曦打开一瞧,其中装满了灰白的粉末。
哪里是香粉?是满满一盒大内研制的迷药“梦黄粱”,一吸入就见效,据说能晕上两三个时辰,好闻不上头。
果然不上头!
当袁今夏从医馆的床上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戌正时分。
该死!晕太久,错过官驿饭点了!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活动活动四肢——没有暗伤。
晃悠晃悠脑袋——不晕也不疼。
摸摸身上的衣服——都还在。
袁今夏拍拍脑门儿,努力调动自己的记忆:今天上午押解沙修竹时,一行官差遭到一群蒙面人的埋伏,打斗不多时,对方就挥洒迷药。
“跟小爷玩阴的,算……算什么好汉?”
这是晕厥倒地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捕快多年,她中过不少次迷药,当然也使过不少次迷药,比如在潇湘阁对陆绎。
不过以往醒来时,往往是头疼眼花,像挨了一闷棍,这次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又是为什么呢?
门外传来叫门声,一个十三四岁的医馆小学徒端着三层黑漆食盒,笑盈盈地进来,道:“袁姑娘醒了,请用点药膳吧。”喷香的吃食一道道摆开:枸杞鸽子汤,卤猪肝,菠菜肉粥,枣泥山药糕,荤汤萝卜,烫时蔬……
每样都不多,摆了满满一桌子。不算精致,却十分诱人。今夏早已饥肠辘辘,顾不得多问,饱餐了一顿。
杨岳来接她回官驿时,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鸽骨头发笑。“陆大人让我来接你,走吧,还要去跟陆大人复命。”
“我用不着接,自己回去就成,老这么娇贵还怎么巡大夜?”
“也许是怕你人生地不熟,天黑了容易出事。”
小爷好歹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姓陆的怎么看不起人呢?
两人来到陆绎的小院,月上柳梢。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杨岳和今夏向陆绎请罪,今日丢失人犯,无论如何都是失职。陆绎并不掩饰,说明了这是与上官曦的交易,而之所以不提前告知,是为了让事情演得更逼真。命杨岳准备去官驿后门接应乌安帮的人,两箱生辰纲马上就到。
今夏颇不自然的地低下头,手指来回不停地捋着腰带。
“怎么?袁捕快心有不悦?”
今夏心道:闹了半天,我只是您手里一颗棋子……也是。棋要怎么下,执子之人又怎么会告诉棋子呢?
面子上却挤出一个敷衍的笑:“卑职岂敢,大人深谋远虑,筹划周密,卑职学习了。卑职知道,劫囚的人用了上好的迷药,不伤身体,也是大人体恤下属的……卑职感激不尽呢。”
陆绎拿了只茶碗转着把玩,并不看她。
“断情绝爱刀”近在咫尺,安安稳稳地躺在茶几上。
趁陆绎不注意,今夏一寸一寸地往放刀的位置挪去。
“咳——”陆绎清了清嗓子,吓住了她的脚步。
“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
“迷药。你迷了我一次,我迷了你一次,扯平了。”
今夏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哪里没道理。潇湘阁时,她使用的迷药更加劣质,想来陆大人当天应该头疼了多时。“嗯,扯平了扯平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大人,您那次还罚我去打扫马厩,这怎么能算扯平呢?您还是欠我的。”
陆绎搁下茶杯,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今夏顿觉失言,暗恨道:袁今夏啊袁今夏,你怎么一吃饱了就飘呢?陆阎王是什么人,他说一你就别说二,你跟他讨价还价作什么……
“大……大人好生休息,卑职告退。”
几日后,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一早起来,几人按品着官服,接了圣旨。周显已私吞扬州十万修河款,圣上命陆绎主理彻查追回。
几人坐下商讨。陆绎端坐主位,岑福立侍一旁,均是身着走兽暗纹的玄色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头戴镶银乌纱帽,好不威风。
陆绎这边正是用人之际,可恰恰杨程万在沈密的医馆里重接了腿骨,还需要养伤。
“岑福,去拟一张借调令,将杨捕头调至北镇抚司。”
杨岳忙道:“多谢大人,想得周全。”他十分感激地看着陆绎,因为这样一来,爹爹就可以留在扬州好好养伤了。爹爹的伤一直是他心头的挂念,此次陆绎施恩,又是找大夫又是给假期,对于杨氏父子来说,实则比金山银山更加可贵。
杨岳向杨程万道:“爹,您安心歇着,查案的事有我和今夏呢。”又拉着今夏向陆绎拱手施礼:“大人,若有用得上卑职的地方,卑职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今夏会意,觉得陆阎王平日虽凶煞严苛,但至少在这件事上,还算得是个好人。
她转念担心起自己的荷包——离京时她预支了两个月的奉银,且全数给了娘亲,身上只有七八个铜板。客居他乡多有不便,处处都得使银子,她早已囊中羞涩。现在又说要查修河款,想来又要在扬州逗留月余……
方才已然答应了要留下办事,要是这差事不给补助,或给得寥寥,可怎么好?
难道……去扬州衙门里兼一份捕快的外快,巡街、值夜,好赚点抓大贼的赏格?
今夏苦恼,不停地挠头。
陆绎见她一脸为难,侧头问道:“怎么?袁捕快有其他的想法?”
今夏咽了咽唾液,决定还是说出来。一脸严肃:“大人,查案……有补助吗?”
杨氏父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神躲避,装作“这毛丫头不是我家的,我们都不认识她”。
岑福也眉头微蹙,心道:公家人办公家事,哪有冲着钱去的?这不是丢自家衙门的脸吗?
彼时旭日当空,万里无云,陆绎莫名地有点想打人。
不是生气,也不是想打袁今夏。
只是莫名地有点想打人。
他不禁一手攀上腰间的绣春刀,一寸寸摸着刀鞘上熟悉的雕纹,面上却十分平和,淡淡道:“有啊,每月四两银子。”
袁今夏的脑瓜里放起了烟花!大喜过望,四肢都控制不住地欢喜摇摆,像只小兔子一样蹦了起来。强烈的笑意,从内而外蔓延开来,更是止也止不住……
春日的阳光洒在陆绎的脸上身上,衣裳虽是阴郁的黑色,但在袁今夏眼中却是金光璀璨,光芒万丈!
果然,贵公子的手笔就是不一样,完全吊打六扇门那些抠抠搜搜的上司!
陆大人怎么这么好呢……
陆绎面沉如水,被门内射进的光线激得眯眼。逆光看去,袁今夏好像在白色背景里的一个蹦蹦跶跶的鬼影。
他想打人,但不是想打袁今夏。
算了,眼不见为净。
陆绎不再看她,低头思考查案之事。
无意间瞥见手上按住的刀柄,亮起了一颗夜光石。
那诡异的光芒呈黄绿色,与朗朗乾坤的温暖阳光截然两样。由暗及强,越来越亮,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今夏不由得俯身向前,定睛一瞧,疑惑:咦?断情绝爱刀怎么亮了?
陆绎面色更沉,与紧张焦急的岑福对视了一眼,移手过去,挡住那个光点。
现在掩饰已经晚了。几人纷纷环顾四周,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都落在了袁今夏身上。
吱——嘎——
门外飞过两只鸟。
袁今夏咽了口唾液,在灼灼目光中,呆愣住,不明所以。
她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陆绎,看了看陆绎的刀,又看了看大杨……指着自己鼻子问:“我?他?”
四目相对,袁今夏像吃了一大口没煮熟的饺子。
陆绎看见门外的鸟儿落下踱步,啄食了一条蚯蚓。
陆绎的下巴颤动了一下,神色凛然。像是自己吃了一条蚯蚓。
杨岳替她羞红了脸,高声解释道:“陆大人,您千万别误会,今夏不是爱慕您!她有贼心没贼胆……哦不,她是没贼心也没贼胆……她就是有点贪财,绝对不是贪图您的人……大人,大人,真的大人……”
陆绎懒得细听,抬脚便走,步履飞快,带起一阵清风。
杨岳催着今夏去解释一二,今夏慌神,跑去追赶陆绎,语无伦次地打圆场:“大……大人,我真的感激您的恩德,您的赏识,您帮我们头儿治腿……我觉得您特别好,真的,比财神爷对我还好……您别千万误会。”一路追至陆绎房门前,嘴里没停歇地编词儿。
原本由于两人拉开距离而渐渐黯淡的刀柄,被她越追越近,越近越亮……
砰——
陆绎摔门,差点碰到她鼻子上。
他将刀从腰间抽出,摔到床上,拿起临窗案几上的一份卷宗。
翻开。
打量。
看不进去。
合上。
扔下。
换一份。
翻开,打量,看不进去,合上,扔下,换一……算了。
陆绎抚额,气到发笑——
爱财是吧?
呵,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