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的刀亮了!!!
❤️ 当【三丈之内】有人喜欢持刀人时,刀柄就会【发光】。
复习设定请看:01 02章
❤️锦衣卫惯以刀亮为徇私之前兆,以为大忌,长此以往克制私情,是谓【断情绝爱刀】。
❤️本章是剧版第5集的平行世界,可无缝连接
杨程万自从收到了陆绎还回来的绣春刀,心中五味翻腾。无奈御赐之物不可轻弃,只好找来个樟木箱子,深深锁住。还嫌不够,又钉上一圈铁钉,束之高阁。
尘封过往,如同棺椁。
今夏本以为能接触到师父的刀,哪怕跟师父撒个娇,借来玩玩也好。箱子一封,也只好休了。
杨程万越发觉得陆绎是个少年老成的货色。
抓住沙修竹的次日晚上,船距离扬州不过还有一两日航程,船上官兵人心浮动,都盼着下船吃点好的,松快松快。
杨程万本以为陆绎会敲打手下,提起精神严防死守,却没想到陆绎命令撤去看守沙修竹的护卫,引诱沙修竹的同伙前来营救。
杨程万觉得甚是有趣,当夜便躲在舱中,由窗探望甲板上的动静。直到子夜时分,果然来了一人!那人虽被夜行衣裹得严严实实,黑色面巾挡住了相貌,但不难从其身形体态看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一口江南话。对沙修竹一口一个“哥哥”,信誓旦旦地要救他出去。
陆绎单挑二人,一番打斗,看似难分伯仲,实则陆绎没尽全力。陆绎抓准机会,使一条银色长鞭远攻,牢牢捆住了沙修竹。沙修竹见状忙劝那同伴不要恋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黑衣人轻巧一跃,跃上了一艘小船,独自逃走了。陆绎并未追赶,只是命王方兴的手下重新收押了沙修竹,自己回舱歇息。
杨程万看在眼中,一时不解其用意:若要放走,何必引来?
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陆绎的目的是查奉国将军,而此刻这偷盗生辰纲的沙修竹,陆绎是打也无用,杀也无用,不如当做诱饵,引出背后的团伙。而面对这个同伙,打也无用,杀也无用,关押更无用,只需震慑一番,等下了船有了更多人手,再对付不迟。
好一个陆绎陆经历!生子当如孙仲谋。
赞叹之余,不免为自己的儿子和徒弟担忧——陆绎城府颇深,在他手底下当差,若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可如何是好?
官船终于在扬州码头靠了岸,扬州知府带了一众衙门要员来迎。场面话说了一箩筐,陆绎和杨程万只是淡淡应承。陆绎交代将沙修竹关进提刑按察使司,严加看守。
不远处一艘商船上,正有一高梳发髻的女子发落着一个伙计:“当日进我乌安邦时,个个发过毒誓,绝不背叛兄弟,而今你做出这等事,即使愿受三刀六洞,我乌安邦也容不得你了。”
女子的声音清冷尖锐,在嘈杂的码头上尤为清晰。陆绎不由得看过去,疑惑道:“怎么这南边的漕运帮派,都是女人当家了?”
知府的一位随从介绍:“大人自京城来,恐有所不知,那位是乌安帮的朱雀堂堂主上官曦,杀伐果断,身手不凡。可谓女中豪杰。乌安帮近年风生水起,更是她的杰作,这扬州陆上水上之事,她恐怕比咱们还清楚呢……”
“哦,是吗?”陆绎认定,敢在水路上闹事的,漕运帮派必定脱不了干系。即便不是他们所为,但至少可以从其下手,查得生辰纲丢失的线索。“岑福,你去将这位上官曦好好查清楚,父兄何人、婚配哪家、师从何处、生意往来、闺中好友……一样都别落下,今晚我就要。”
嗯?这台词……仿佛在“霸道王爷强娶商贾庶女”的坊间话本子里见过?
今夏一连好几天没吃上好饭,现下又被南方的烈日晒得发蔫,没有精神,一听得陆绎发话要查一个从未谋面的妙龄女子,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
得不到断情绝爱刀的消息,发掘点陆阎王的私料也好啊!
按照惯例,当地官员为尽地主之谊,要摆一场接风宴。
在七分阁雅间里,设了上下两个席面。上席乃是雅间中的雅间,扬州知府和其副官坐在西席,陆绎和杨程万在东侧坐下。隔着一扇屏风,下席正坐着岑福、袁今夏、杨岳和当地几个有头有脸的衙役。
春笋金皮红斑,用肉配着蒸过,滑软香糯又鲜美……
空心猪油肉圆,饱满圆润,蒸透的肉圆里,猪油融化流汁,透着阵阵酱香……
还有四喜面筋,豆皮包子,大煮干丝,响油鳝糊,扬州炒饭……
一道道各色菜品摆上来,只等着上司们开席。今夏此时已是饥肠辘辘,看着一桌子好菜两眼放光。船上吃食有限,加之水路晃晃悠悠,人难免食欲不振。她盼着这顿饭,盼了整整一路啊!
尽管陆绎百般推辞,表示不喜听曲,知府仍安排了五个歌姬琴女,献艺助兴。
席面一开,觥筹交错。陆绎又摆出官家公子哥儿的样子,口中“过誉过誉”、“惭愧惭愧”、“有劳有劳”说个没完。杨程万推说年纪大了,只管低头吃茶饭,一言不发。
三杯雪酒下了肚,知府大人衣袖一挥,五个歌姬莲步轻移,进得雅间来。
经过下席时,袁今夏暂放下对美食的依恋,抬眼观察了一下几位女子。那些女子生得极为清秀,肤白貌美,形容婀娜,衣袂飘飘,笑不露齿,行不露足。显然,不是高等的官妓,就是高门富户自己养的班子。
这些女子,怕是衣食住行比她这“官家人”都娇贵!
算了,计较这些有何用?赶紧多吃两口好饭要紧。
陆绎假借酒意,佯装愣神,低着头看桌上酒杯,斜眼瞥向列队进屋的歌姬,面色一沉。
纸醉金迷时分,向来是多事之秋。
锦衣卫在烟花柳巷办案,早就是家常便饭。这些歌姬舞姬,往往来自天南海北,极容易混入细作。有些女子或小倌儿,看似身材纤细,实则善舞刀枪,练过轻功或是缩骨功法,也有些擅抚琴之人其实擅用飞针暗器,却以练琴人常有的厚茧来作掩护……
知府命几人走近点,过来依次向陆经历行礼。
陆绎立即警惕,手在桌下,握紧了绣春刀。
杨程万见陆绎剑眉紧蹙,眼中透出杀气,知他生出了提防之意。暗道这后生到底年轻,面子上还是疏忽了。便提醒道:“托大人的福,老朽也能听听妙音,一饱眼福,真是荣幸。陆大人,知府大人可真是周到。”
陆绎听言,彻底会意,迅速舒缓了表情,挤出一个笑,恢复了翩翩公子的状貌。“含情脉脉”地打量依次上前行礼的歌姬,温柔道:“各位佳人不必紧张,抬起头来。”
他对每位歌姬,均是微笑着对视片刻,言笑晏晏。心中则暗暗记住其长相,以防有诈。
歌姬们本习惯了伺候大腹便便的达官贵人,个个谨慎谦卑,不求才艺出挑,只求不出错。却不想今天这位贵客不仅生得端正帅气,更温和有礼,眉目中流转深情,令人如沐春风,喜不自胜。
一百个沦落风尘女,九十九个都会一见倾心。
琴女们转身过去,陆绎收敛了笑意,暗道做戏太烦。
“他生得真好看。”
“若能天天看见他就好了。”
“若能与这等才貌儿郎长伴,做妾做女使,我都乐意……”
“他盯着姐姐你看了那么久,怕不是有意?”
琴女们浅笑私语,声音微弱,陆绎只当没听见。
今夏埋头吃着盘中最后一颗空心猪油肉圆,就着米饭嚼得正欢,边吃边等着听那些南方歌姬究竟有什么新鲜的曲调花样。
突然间,一束黄绿色的强光直冲屋顶,纵使隔着屏风,也觉得十分晃眼。今夏用手背将嘴上的猪油一抹,挡住了双眼。
她心下一惊,生怕师父有危险,连忙顶着强光,眯着眼绕过屏风,快步到师父身边。杨岳也跟着她架起朴刀,充满戒备,向那道强光源望去——
只见陆绎端坐上席,握刀蓄势,身下某物发出了一道光束,直冲屋顶,映得发间眉梢也是此色。
陆绎面色沉郁,如坐针毡。今夏看见他的手在桌下略移了移,换了个握刀柄的手势,想盖住夜光石。不料这光芒实在太强,从他指缝中轻松穿过,从一束直光变成了散乱光点的走马灯。
断情绝爱刀!
哈哈哈!是陆阎王的断情绝爱刀!
还用猜么?肯定三颗夜光石全亮了!亮得遮不住!
“噗!哈哈哈哈……”
今夏忍不住捧腹大笑,嘴边的猪油还映着刀柄发出的莹莹光芒。杨岳发觉今夏失态,连忙捂住她的嘴,向上席之宾主点头哈腰,将今夏拖回屏风之后去……
“哈哈哈哈哈……”
虽藏起了人,却藏不住声。
这笑声响彻云霄,陆绎真的没办法装没听见。
在场之人,谁都没办法装没听见。
陆绎牙关紧咬,瞪着一个个多情琴女,仿佛都是通敌叛国的贼人。当着众多官员,只觉得颜面尽失,烦躁难耐。
目光如刀,陆绎呷了口酒,向身后吼道:“岑福!”
琴女们吓得周身打颤,本欲拨弦的纤纤玉手,齐齐定在了空中。
岑福拱手而立:“是,大人。”
“接刀。”
啪——
刀飞落至岑福手中,陆绎向扬州知府道:“多谢韦大人款待,陆某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了。”
陆绎大步离去,岑福也跟着退下。
刀柄上那诡异的光芒终于减退了。
陆绎行至外席时,撇见今夏埋头于桌下,憋笑又想笑,肩膀不住地颤抖。杨岳尴尬,生怕惹恼了陆绎会没有好果子吃,忙附身拱手,垂眼下去,仿若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陆绎狠狠剜了颤抖的小捕快一眼,拂袖而去。
走下酒楼的阶梯,岑福跟在身后道:“大人,这扬州知府安排的人也太轻浮了,这不是玷污我们锦衣卫名声吗?她们这些一张嘴千人尝,哪配给大人您提鞋?地方上的官员也太不知礼数了,不知咱们忌讳这个吗?大人您的清誉……”
“别说了,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