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不知道最近又在发什么疯。
春寒料峭,奴兮是被坤一脚踢进寒潭中的。
坤这一脚不轻不重,但比起他平时的动作已经算是温柔的了,倒是让奴兮有一些惊讶。
毕竟坤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男人,任何身娇体弱的美人站在他的面前他都不屑一顾,而奴兮也没少被坤踹过。
奴兮浑身湿透,浸泡在寒冷彻骨的冰水中,身体紧紧贴在岸边,想要减少一些与冰水触碰的面积,奴兮看着居高临下、在岸上看着自己的坤,心中不解。
坤这是又想出了一个折磨自己的办法?难道就是因为那一天晚上自己没有及时睡了南玚?
奴兮被冻得浑身发抖,嘴唇变得淡紫,脸色煞白。
坤勾起了唇角,蹲了下来,抽出一把折扇,用扇柄拍了拍奴兮的脸颊:
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坤我也只不过是想让殿下沉心静气而已,更何况这样殿下还能强身健体,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可以的话,奴兮觉得自己想一拳揍到坤的脸上,呵,沉心,就怕那个时候气就不用沉心静气了,因为自己直接没了。
小白看着奴兮脸上的病态,冲坤弯了弯腰,低声道:
白敬亭殿下身体羸弱,还请相爷手下留情。
坤你算什么东西?
小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眼里十分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被人羞辱过:
白敬亭还请相爷手下留情。
坤转头看了小白一眼。
有意思。
坤转过了头,没有再看小白一眼:
坤那你跪着吧,跪满一炷香的功夫我就让她出来。
小白点了点头,跪了下来。
小白跪的地方布满的都是尖锐的石子,只怕等起来的时候膝盖都被扎破了,不过小白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面容无波无澜,没有看出来丝毫的难受。
奴兮在结冰的水潭中泡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而小白也跪了那么久。
等时间到了的时候,奴兮只觉得双腿站都站不住了,冷得发疼,摇摇欲坠,可是坤没有叫停,奴兮便不能出来,只能咬牙撑着,眼前一片发黑。
终于坤看了看天色,这才慈悲为怀地点了点头:
坤出来吧。
奴兮试着把自己撑上来,却发现双臂一点力气也没有,尝试了几次之后,奴兮一咬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扭出了寒潭。
奴兮先在地上缓了几口气,站起来的时候衣服全湿,紧紧贴在身上,露出少女青涩曼妙的身线,带着一种别致的甜美,奴兮身形细长,此时身上全部湿透后有着一种弱柳扶风的美态,衬着她素丽的眉眼,看上去竟然漂亮得晃眼。
坤静静看着,没有转开视线。
小白的耳根上悄悄浮起了一抹红色,衣领下的脖颈通红,不敢看过去,只能移开了目光,看着地上。
那是他的殿下,他怎么可能亵渎?他只要像现在这样,远远地跟着殿下就好。
奴兮站在那里,感受着坤放肆挑逗的目光,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奴兮并没有像其他的少女一样会觉得面红耳赤,也没有心跳加速,反而胸膛里的一颗心缓慢而有力地跳动着,沉浸在一片愤怒之中,奴兮不觉得暧昧,只觉得耻辱,更是对坤恨之入骨,奴兮已经尽量不在意他别的侮辱,可是只有这种不行。
小白走上前去,将奴兮从后面轻轻用一床被子裹住,挡住了坤的视线。
坤看着这一对少年少女,明明知道他们不是在相拥,却觉得莫名其妙得碍眼。
坤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将那一纵即逝的不快归功于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窥伺的不悦,就像那天晚上与南玚一样,坤不想再想下去了,挥了挥手,自己先走,让奴兮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