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有多奔放悲伤就有多深刻

我刚刚浪费了一个小时加班时间自杀，没死成。

——李雪琴

诡异的幽默，扎心的悲伤。李雪琴发在朋友圈的这条信息，并非恶作剧的杜撰，而是对刚刚刀锋划开手腕的真实纪录。紧张的忙碌，痛楚的生活，层层累积在她的年轮里，无处释放，又无处突围。

脱口秀的舞台上，爆梗频出，铁岭女孩用幽默的语锋划开了满堂笑声。精彩！精彩至极！原创的小包袱饱含灵气。台下笑声如潮，但台上的却是一张冷面孔。并非故作此态，实属真实呈现。少时父母离异，自己成了母亲唯一的精神寄托，唯有优秀到极至才不至于令人感到失望。就这样，在层层累积的压力下，在一次又一次的达标中，考上国内顶级高校，又赴国外名校留学，本来一路光芒，一路骄傲。但内心去感受不到快乐，只有抑郁与痛苦。

脱口秀的舞台上，光芒四射。但每个段子的背后都渗透着现实遭遇的尴尬与不幸。正如李诞所言“当你的生活足够倒霉，是不用费尽心思去编段子的”。幽默的背面，也许正投射着悲剧的阴影。

当幽默成为了一种职业，他就再没有从痛苦中解脱的方法了。美国喜剧演员罗宾·威廉姆斯，就是《博物馆奇妙夜》中饰演华盛顿的那个演员，终于经受不住抑郁症的折磨，选择自己结束生命。《夜店》中饰演鲍牙仔的乔任梁而被抑郁症掳去生命。那个给无数人带来笑声的痴憨的豆子先生罗温·艾金森，也长期饱受抑郁之苦。还有卓别林、金·凯瑞、周星驰等等一众喜剧演员、搞笑高手，竟在制造轻松的同时，背负着情绪的沉重。

老舍先生曾说：“浪漫的人可能乐观，也可能悲观，而幽默的人只会悲观。因为他能领悟到人生根本的矛盾：即使战胜了一切，最后还要躺在不很体面的木头匣子里。”世情如此看透，也就再无药可救了。幽默只是悲情无可奈何的选择，除了幽默，除了调侃，还能怎样呢？所以，那些幽默的大师都是孤独的，他们深谙幽默之道，也就对任何搞笑的动作天然免疫，也便再无笑意真心流露了。

创作喜剧的人，也许并非沉浸在欢乐之中，恰如郭德纲所言，台下的对词是无比枯燥的事情。那些划定时限要求新作的搞笑节目，实际上对喜剧人而言，是难以言说的煎熬。

无论是台上的脱口秀、小品、相声，还是生活中的妙语解颐，笑语生风，其所营造的轻松一刻，其实都孕于一场又一场生命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