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巷，雨水滴落在古老的青石板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雾，宛如飘渺的素纱。
尽管冬天已经接近尾声，但在这临近初春的夜晚，寒风还是依旧的冰冷刺骨。
一名男子走在还未融化的积雪上，周身湿透，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他放慢脚步，停在了一个破旧的杂货铺前。
“欢迎光临。”一名戴着面具的女子从层层货架后面走出来，沙哑的声音如同砂纸磨过桌面，配着昏暗的灯光，叫人后背发凉。
“请问网上传言的画皮师是在这吗？”
女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缓缓走向第一排货架，僵硬的动作仿佛提线的木偶，说不出的诡异。
男子微微一笑，温润如玉的面庞让人提不起防备：“怎么称呼？”
她没有回头，只是冰冷地吐出两个字：“邬依。”
“邬依啊......"男子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脸上的面具，“这里就你一个人？”
意料之中的沉默。
男子也没追问，视线扫过四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
她从货架最上层取下一个箱子，掏出钥匙打开，拿出一叠纸，走到墙边，蹲下身，掀起一块地板：“跟我来。”
看着通往地下的层层台阶，男子挑了挑眉，跟了下去。
地下有间画室，画纸散落一地，仔细一看，尽是些是肖像画。
邬依将一张素描纸放上画架，调整着高度，问道：“你想换张怎样的脸？”
男子没有回答，他看着桌上的一支铅笔，眯了眯眼：“既然你有这样的能力，为何不替自己修复容颜？”
邬依动作顿了顿，转过头，摘下面具，露出烧伤的右半边脸。她死死盯着男子，阴沉的眸子让原本就丑陋的面容更加可怖了起来：“你是谁？”
男子拿起铅笔细细端详：“叫我莫訄就好。你能替人改变容貌靠的是这支笔，但它不属于你，我是来回收的。”
“回收？哈哈哈......”邬依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画室，嘶哑的声线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男子面不改色，温和地说到：“它本是异世界的一个灵器，因为我们的疏忽，不小心流落到这里，为了不破坏这个世界原本的秩序，我必须回收它。”
“疏忽？呵，你可知道，你们的一个疏忽，毁了我的一生！”邬依咆哮着，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他身上砸，眼里布满血丝，如同地狱恶鬼。
男子没有躲闪，紧抿着唇，一动不动。
颜料画笔散落一地。
桌上的东西扔完了，邬依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闭上眼，漠然道：“东西你拿走吧。”
看着精神恍惚的邬依，男子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错，很抱歉。你若是想要什么补偿，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邬依转头看向他，面无表情：“不需要，快走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得带走一件东西。”
“什么？”
“关于这支笔的所有记忆。”
“记忆？呵呵......”邬依轻笑一声，闭上眼，“无所谓，这种东西你要拿便拿吧，我已经不在乎了。”
最后一点记忆从邬依的脑中被剥离出，男子轻念咒语，原本漂浮的灵识凝聚起来，封入一个小瓷瓶中。
昏睡过去的邬依紧皱眉头，不知梦见了什么，竟出了丝丝冷汗。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她的额头，见她眉心舒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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