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慕那天来过后,沈泽修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内没日没夜的翻阅着案桌上的书册。
顾奕安便负责沈泽修每日的吃食。
要说这沈泽修,顾奕安是被其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并且让自己的日子过的不愁吃穿。对于顾奕安来说沈泽修从某种意义上成为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对于沈泽修本来就身患旧疾还这般没日没夜的折腾自己的身子,顾奕安是又担心其身子又气恼自己不能制止沈泽修停下来。
门被顾奕安推开,沈泽修道:“你把饭菜放在桌上,我等一下吃。”
“先生,你都这样三天了。今夜早点休息吧!奕安真怕你身子吃不消。”
顾奕安没有动作的站在门口说道。
沈泽修看这样子知道要是继续看下去这小子怕是要和自己执拗到底,便放下书罢道:“你去热桶水来,我沐浴后便休息。”
“是!先生,弟子这就去。”顾奕安一脸喜悦的把饭菜摆放到沈泽修面前便兴冲冲的跑去热水。
待沐浴过后沈泽修只披一件白色单衣,头发半湿的披在背后。
正当沈泽修准备熄灯上床睡觉,背后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太傅这就要入睡了吗?”
沈泽修怔了一下,准备熄灯的那只手停在了半空中。
待回过神来转过了头,看到谢瑾年正揣着双手靠在门口并用一种炙热的眼神盯着自己。沈泽修下意识的合了合领口。
当还在想谢瑾年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竟毫无发觉时,谢瑾年开口道:“我从京城奔波数日就为了能早点见到太傅,太傅和我这么多年没见过了,竟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沈泽修咽了咽嗓子,开口道:“这就是你夜闯我房间的理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谢瑾年往沈泽修走来,“可我好不容易赶到这里天就黑了,本不想半夜来的可实在是想念太傅想念的紧便来了,太傅若是要罚我也认了,可太傅真没有话对我说?”
谢瑾年走近之后,沈泽修才发现如今的谢瑾年竟高出自己许多。沈泽修依稀记得自己离开京城时还可以和谢瑾年平视,如今却要仰着头看他。不仅如此,谢瑾年不再如少年时的模样,而是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如今棱角分明的脸庞俊美异常,那双如翡翠一般的眸子越发的深邃迷人,让人移不开眼。
“我早已不是殿下的太傅。”沈泽修道。
谢瑾年呐呐道:“太傅是不认我这个学生了吗?”
沈泽修无言。刚才一副盛气凌人,夜闯别人房间还振振有理的豫王殿下如今这般委屈的模样又是闹哪出?
“豫王殿下如若没什么要紧的事便出去吧!在下要熄灯休息了。”
“太傅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吗?”
“……”
沈泽修再一次无言。这豫王究竟想干吗?要说这豫王除了曾是自己的学生会有必要接触之外,便再没其他交集了。沈泽修扪心自问自己在担任谢瑾年太傅一职时,待他也是极好,谢瑾年不至于会因这个来找麻烦才对。
还没等沈泽修开口门外却传来顾奕安的声音:“先生?”
沈泽修开口道:“何事?”
“学生只是疑惑先生为何这个时辰还未熄灯休息,所以想来问问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学生帮的上忙的地方。”
“没有,为师只是看书耽搁了时间,你且先去睡吧。”
“既然先生没有什么事,那学生便走了。”
“嗯。”
待顾奕安走后沈泽修松了口气,要是让其他人看到自己大半夜只穿一件单衣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那可就不太好解释了。
随即转过头便看到谢瑾年冷着个脸一扫刚才委屈的样子,沈泽修简直摸不着头脑。
还没等沈泽修想明白谢瑾年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屋内突然黑了下来,谢瑾年竟然把灯给熄灭了。沈泽修只好借着月光看着面前的谢瑾年,道:“你这是干吗?”
“太傅不认我是不是因为有了新的学生?”
“我在问你这是在干吗?”
见沈泽修似乎是动怒了,谢瑾年道:“既然太傅不肯回答那就算了。”
沈泽修实在是忍无可忍正准备出手时,便感到一股力气将自己扑到床榻上。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被谢瑾年压在床上,沈泽修一时慌了神。
“你……你在干什么?”沈泽修道。
“太傅觉得我要干什么?”谢瑾年反问道。
沈泽修突然想到别人口中所说的那个成天进出各种风月场地、放荡不羁的豫王。现在一看果真是个登徒子。
于是恨恨道:“豫王果真如别人口中所说的一样,不过豫王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个男人!”
谢瑾年闻言没有说话。
沈泽修正待开口,谢瑾年突然道:“太傅也听说了吗?可太傅只听说我喜欢做这种事,没听说过我男女不忌吧!”
沈泽修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谢瑾年的这番话实在是出乎自己所料。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才好。
谢瑾年见沈泽修迟迟没有开口,便道:“我只是蹭个床睡一晚,现在大半夜的也不方便找客栈。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说罢谢瑾年从沈泽修身上起来,沈泽修回过神来只觉自己脸颊发烫,忙道:“那你今晚在这个房间睡。”随后匆匆忙忙出了门。
沈泽修走到屋外吹了吹冷风直到脸颊恢复正常才拿了床被子到另一间客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