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和以前一样平淡，平淡到小王免总是生出这里才是现实世界的错觉。
可他没忘，还没忘记他原先世界里的那些朋友家人，他就像是一个过客，短暂地停留在了这个世界。
直到某个午后，小王免和往常一样跟在余司的身后，他看着余司给那些长不大的药草浇水，失神间忽而听见了她的声音。
“小王免，你想回去吗，回你原来的世界。”
“……”
见对方没有回答，余司自顾自地继续说话，“从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感觉你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少女的声音平淡无波，听起来就像是在诉说一件极其平淡的事情，可唯有话语中心的两人才知晓她说的话里蕴含着多大的信息量。
小王免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仰起头看向余司，蓦然对上了少女那略带笑意的眼眸，可那些笑意很快又消散于她的眼眸。
“如果我走了，你要怎么办？”他没有反驳余司的话，变相地承认自己的来历，继而打听起了余司的接下来的打算，“小余姐……接下来想做什么？”
余司默了默，笑声很淡，“我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大概会守在这个小小的院子吧。”
她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如今也算得上是……回归原本的生活。
但小王免下意识觉得余司的目的不会如此简单平淡，他莫名觉得余司要做的事要更为浩大，而不是一直守在这小小的院落，直至自己的生命尽头。
余司笑笑没说话，见小王免一直皱着个眉头，她忍不住笑着，“你会回去的，小王免。”
“你的世界里还有人在等你。”她的声音淡了不少，“你和我不是同类人，像我这样的人，也有我自己的终点。”
“不明白……”小王免抿着唇没说话，只是莫名觉得余司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可她的面上又看不出来什么错漏之处，只是莫名让人感觉有些悲凉。
明明她的脸上还挂着抹淡淡的笑意，可莫名觉得她并不是在笑，像是强撑着自己最后一口气，可他也猜不透余司的这口气会支撑她走到什么地步。
余司的指尖落在了少年的眉心处，声线染着几分悲调，“我们只是过客，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终有一天，你也会离开，也会忘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王免和她不同，他有自己的归宿，也有自己的家人，而这个世界大抵会成为他的荒凉一梦，此后也不会有人会记得这个世界。
小王免垂着脑袋，看起来怏怏不乐，“你怎么知道的？”
笑声自小王免的头顶响起，他下意识地抬起脑袋，恰逢是对上了余司的目光，她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外泄，只是看起来有些难过。
她又从自己的剑上取下一个剑穗塞到他的掌心里，很是认真地说道：“小王免，我现在没有什么别的礼物可以送你，只有这个剑穗算是我的祝福。”
“祝你此后旅程，顺风顺水，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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