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眼看见就心动的人,会不会心动很久?
第一眼看见就喜欢的人,会不会喜欢很久?
答案就是,第一眼看见就心动的人会住在你心里一辈子,第一眼看见就喜欢的人,会刻在骨血里一辈子。
恰好,陆南洲对许意,两者皆有,他的骨血里全部充满了许意这个名字。
那年,夏日炎炎,蝉鸣半夏,与你相遇,染红脸颊。
高二的分班已经在暑假圆满结束,相处了一年的同学,此刻也因为未来不同的道路而被打散。
许意选了理科,很好的是,她的小糖果林岁一也选择了理科,两个人不负老天的安排,成功的在了一个班级。
因为暑假养成的习惯,开学的前一天,许意还熬夜熬到了凌晨一点,导致去报道时,班里其他同学早就来了,当然也包括等她等着不耐烦的林岁一。
她一手提着书包,身着白色校服,黑色的长头发披散在身后,小巧的高级脸,一双闪烁着星光的小鹿眼,就这样闯进了陆南洲的世界里。
她走上讲台,看了一眼座位的安排,朝着下面点了点,不顾其他人对她投来好奇的眼光。
“哈,找到了。”她成功的吃掉手里最后一口包子,朝着陆南洲身旁的座位走去。
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的侧脸,弯弯如月的眼睛,让陆南洲的心漏跳了半拍,他眯了眯眼,偏过头,抑制住自己不去看她。
许意放下书包,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上,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桌子,她突然转过头,对着陆南洲笑,一脸纯真的那种,仿佛是一位涉世不深的小公主:“你好,我叫许意。”
陆南洲摘下耳机,平复住自己的心跳,尽量不让它跳出声,他缓缓开口,冷漠低沉:“你好,我叫陆南洲。”
“你长得真好看,和照片上一样好看。”许意笑意更身了,两颗小虎牙显得可爱极了:“没想到可以和你坐同桌,真的是幸运。”
“你,看过我的照片?”
“嗯,你的物理竞赛很精彩,你的照片也很好看,要看看吗?”许意把纸巾放在桌上,从兜里掏出手机,低着头,对他招招手,示意他把头低下来:“来,小心点,别被老师看见了,不然我的手机又要被缴了。”
许意身为一个宅女,没有动漫,没有小说,她会活不了的,所以每天她都会带手机进校园,哪怕学校的极力不允许的,每次看小说和动漫时都会自动屏蔽外界,所以,她被抓了不知道多少次,奈何读书厉害,平时也没犯错,还为学校夺得过很多荣誉,学校直到现在还没有把她开除。
陆南洲知道她是从学校贴吧看见自己的照片,他对这些一直都不太感兴趣,觉得很幼稚,但今天,他好像很想看看。
他乖乖的低下头,看着她有些肉乎乎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瞄向她的脸颊上,他发现,她的睫毛好长,就是不浓密,刚好,这样显得她眼睛更加炯炯有神。
“你看。”许意点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年,举着奖杯,微微一笑,不失礼貌,但看得出,他并不是真正在笑:“可你为什么要强颜欢笑呢?赢了不应该很开心吗?”
陆南洲微皱眉头,看向那张照片,那是他获得第一次物理竞赛第一时照的,那天刚好有军人奥运会,他真的很想去看,但是没时间,所以,他那天并不开心。
许意把手机关起,收进口袋里,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强颜欢笑可是会长皱纹的哦。”
她起身拿着桌上的纸巾朝着杂物间走去。
陆南洲望向她的背影,很纤细的小腿,他不禁抬眼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喃喃道:“她,怎么看出来的,难道很明显?”
林岁一冲过去,趴在许意的肩上,对着陆南洲低头的身影挑着眉梢:“可以啊,和学校的风云人物坐一起,运气不错。”
许意被她压弯了腰,艰难的吐出话:“还好还好,不过长得是挺好看。”
看她娇羞的神情,林岁一不禁打趣她:“怎么?看上别人了?”
“哦哟,哪敢,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怎么会看上平凡的我呢?”许意拍开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说真的,她觉得像陆南洲那样优秀的男孩子,是不会喜欢自己这一种不温柔,不漂亮的类型的。
错了,许意错了,她想错了,陆南洲在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开始沦陷,沦陷在她满是星辰的眼睛里,她很好看,像不染世俗的仙子一般。
高二的第一节课,正式开始了。
今天开学第一天,没有压力,没有课本,没有沉默。
许意她们的班主任是一位有点秃头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搞笑。
她躲在桌子下面,一个人兴致勃勃的看着小说,还时不时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宋明风瞧着不对劲,问陆南洲:“陆南洲同桌呢?”
陆南洲取下耳机,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许意的头:“她嗯。。。。。”他嗯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理由。
此刻班里叽叽喳喳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许意笑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显得格外大声,她突然意识不对劲,连忙把手机屏幕关掉,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宋明风越想越不对劲,看着站起来的人,瞬间火冒三丈:“许意,你是不是又带手机进来了?”
他之前还是她数学老师的时候,就发现她很喜欢在自己的课上玩手机,那叫一个入迷,连自己站在她旁边都不带发现的。
许意尴尬的笑了笑,吞吞吐吐的说:“我没,没有。”
宋明风已经不相信她了,转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翻看书本的陆南洲:“陆南洲,你告诉我,她在干嘛?”
陆南洲把手中的手举起来,朝着讲台挥了挥:“她在看历史书。”
“只不过好像是盗版的。”陆南洲做样子的把手中的书翻看了几遍,义正严词的说道:“许意同学,以后少看盗版的历史书,会把你带偏的。”
宋明风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低着头浅笑的许意,对她摆摆手:“你坐下吧。”
许意呼出一口气,乖乖的坐下,偏过身,对着陆南洲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
能把一本太空科技书说出盗版历史书,还那么面不改色,厉害!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后,宋明风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
“今天晚上的新生迎接晚会,我们班要出一个节目。”
“许意。”
许意刚想掏出手机,就听见宋明风叫自己,吓得突的一下站起来,好家伙,成功的把手机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好不清脆。
“许意!!!”宋明风对着她咆哮,快步走下讲台,捡起掉在她座位下面的手机,咬牙切齿道:“你还真的是死性不改。”
“手机我缴了,下次月考你要是能考到全年级第一,我就把它还给你。”
许意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吸了吸鼻子,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别呀,宋老师,我错了。”
宋明风才不听她解释:“不行,念在你这个学期第一次犯,下次月考能考到第一我就给你,要是还给我发现你有下次,你别怪我不还给你。”
“对了。”宋明风突然举着手机转过身看着许意。
许意瞬间双眼放光,以为他要把手机还给自己,没想到他下一句居然是:“今天晚上的钢琴演奏记得排练好。”
“哦。”这是许意勉强能发出的一个音节了。
陆南洲死死的盯着她丰富多彩的面目表情,觉得好可爱:“你还会谈钢琴?”
许意双手趴在桌子上,微微点点头:“是啊,上一次的迎新晚会我也上去了,文化艺术节我也演奏了,看来,陆公子真的是一点都不关注我。”
嗯,他之前好像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学校这样的活动,他觉得很嘈杂,他很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待着,会觉得很难受。
“那,就罚你今天晚上为我拍照怎么样?”
许意撇了一眼陆南洲有些为难的神情,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叫我的小岁一帮我拍吧。”
她买没多久的手机,又被风风光光的交到了班主任的手里,她已经没有钱了,她该怎么办啊啊。
自从手机被缴后,许意的兴致一直不高,直到进了练琴室,她失落的表情才得以缓解。
那天晚上,许意一身白裙,乌黑的散发挽成小辫子垂落肩头,灯光打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她坐在钢琴前,纤细修长的手指放在钢琴键上,睫毛微微颤动着,随着音乐的开始,她的手指就像小精灵一样飞舞在黑白键上,美妙的音乐充满整个会堂。
看得出,她很享受琴声,也很喜欢弹钢琴。
此刻的会堂,很安静,没有说话声,每个人都在静静欣赏台上的可人为他们带来的琴声。
陆南洲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站在会堂的最后一排,台上灯光闪烁,台下黑暗无比,他举起手机,对着许意低垂的面容拍下。
那是一张,值得陆南洲一生收藏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会那么喜欢的一个女孩子。
他正想转身离开,却不小心踩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林岁一,他对她微微弯腰:“对不起。”
林岁一举着手机,本来没太在意,但听见这声音,她不想在意都难,她定睛一看,叫住他:“陆南洲?”
陆南洲压低帽檐:“对不起,你认错了。”
说完,他就仓促逃跑了。
林岁一疑惑的绕绕头,觉得自己怎么可能听错,刚才看他的脸部轮廓也是陆南洲啊,哎呀,算了,她还是继续好好拍照吧。
许意很喜欢弹钢琴,从小就喜欢,她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只有在弹钢琴的时候,她才会安静下来,才会像一个女孩子。
弹钢琴纵然使她快乐,但还是掩盖不了她手机被缴的失落啊。
没有手机,没有小说,也没有动漫,她真的可以崩溃了。
没有了那些,她真的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父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手机肯定又是光荣“牺牲”。
第二天,就正式上课了,课本也一大早叫班长分发了下去。
许意一大早来到教室,就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眼睛下面赫然是黑眼圈。
陆南洲叹了口气,拿出数学课本放在桌面上:“你,昨晚没睡好?”
“对呀。”许意颓废的直起身,不一会,又一把靠在的椅背上:“没有手机看小说,好歹给我几本实体书啊,我现在连买实体书的钱都没有,搞得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什么书?”
“嗯?”许意疑惑的看向他。
“我问你,什么书那么让你着迷?”
“言情小说啊。”一谈到这个,许意满眼放出光彩:“我最近追的那本叫《失落风》,超好看,男主简直了,是当兵的,超给人安全感。”
陆南洲挑了挑眉,看向她满脸的笑容:“是吗?”
“对呀。”许意叹了口气:“可惜,我现在买不起实体书,我还没看完呢!!”
“连买小零食的钱都没有了。”许意对着陆南洲掐起自己脸上的肉:“你看,连肉都没有了,我最爱的小零食啊。”
陆南洲呆呆的看着她,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只是慢慢的从书包掏出一包薯片:“这个,吃吗?”
许意满脸欢喜的拿过薯片,迫不及待的拆开:“哇,陆南洲,想不到你也喜欢吃零食啊!”
陆南洲其实并不喜欢吃这些,他一天的生活很无趣,三点一线,好多年都没改变过了,他吃的东西也很平淡,除了一日三餐,也没别的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转眼看向数学书,轻轻的嗯了一声。
可谁都不知道,这是他买的第一包零食,也是他买零食的开头。
林岁一一直看着,直到他从书包里拿出一袋零食,眉梢一挑,昨晚,在会堂里面的果然是他,加她微信的也是他,他果然看上她家许意了。
她还在好奇呢,是谁又盯上许意了,求她给他情报,还那么高傲,叫他用一杯奶茶来换取情报,谁知道他直接发了一百,说了句:“够你喝两杯了吧,也够我问你两个问题了吧。”
最后交换的内容就是,许意最喜欢吃的是小零食,很多好吃的,反正都是香香抄抄的,然后就是,许意没有谈过恋爱,现在单身。
数学课,是多么讨人厌,虽然说这个班是理科班,但是对于数学,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
今天是开始上课的第一天,当然要给老师留下好印象,还是班主任,所以大家听的还算认真。
陆南洲一直手拿着笔,正要下笔,却听见身边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他撇了一眼躲在课桌下偷吃薯片的某人,用手指点点她的头:“你还真的是。。。。。。”
许意腮帮子鼓起,都不知道一口塞了多少薯片,她抬眼,对他憨憨的一笑:“嗯?”
“不怕死。”
许意笑的更开心了,继续往嘴里塞着薯片,那叫一个吃的香。
“许意,老师来了。”陆南洲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的点点她的头顶,示意她坐上去,别蹲在书桌下面了。
许意不慌不忙的伸手,把书桌上面的铅笔弄掉在地,将最后一口薯片倒在嘴里,一把丢掉薯片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起身,坐在椅子上,还一副发呆的模样。
陆南洲的余光瞥见蒋明风从他们座位旁经过,不经意笑了一声:“挺好,看来是惯犯。”
“你怎么知道?”
“动作过于熟练,你说不是惯犯,我都不信。”
“唉,要是我上课偷玩手机的功力有我偷吃东西的功力一半高,也不至于一个学期被缴掉三台手机。”许意叹了口气,现在想起她那新款小米,她的心就硬疼。
“第一啊,全年级第一啊,我考的最高的一次还是全年级第二,有你这尊大佛,我怎么考全年级第一啊啊啊啊啊。”大中午的,吃完午饭,许意就一直看着陆南洲发牢骚。
她一脸献媚的对陆南洲眨了眨眼:“陆公子,我们商量个事呗。”
看她这个表情,陆南洲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说,什么坏事。”
“也没什么。”许意握起小拳头,轻轻的敲着他肩膀:“那个,能不能下次月考让让我,给我考个第一玩玩。”
陆南洲偏头,盯着她。
许意呵呵呵直笑。
“没门。”陆南洲扯了扯嘴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实力在那里,不允许我不考第一。”
“切。”许意嘟着嘴,颓废的趴在桌子上:“自恋。”
一天都想这这一件事,许意怎么可能上的好课,睡得好觉啊,她要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全年级第一啊啊啊,那可是陆南洲,怎么想都不可能。
“小意,看起来,你今天也很不开心。”许母穿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半个头。
许意对他挥挥手:“嗯。”
她经过客厅,看见许父坐在沙发上,她突然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但随后她又觉得不妥当,摇摇头,进了卧室。
她上次刚答应了许父,要是还要换手机,他不会给她提供任何的资金资助。
当然,又是无眠的一个晚上,那个黑眼圈更加明显了,在雪白的俏脸上,很显眼,大概现在大家看她的第一眼就是注意她的黑眼圈。
她现在除了买早餐的钱,其余的钱全部都存起来,准备买下一个“牺牲”品,她在超市门口站着发呆,直盯盯的看着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品牌的薯片,还有辣条。
烦啊,怎么现在存个钱,那么难。
李林一瞧见她,一个助力冲上去,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嘿。”
许意吃痛闷哼一声,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是李林一,除了他还能有谁会这么打她,她嘶了一声,抬起手,作势要用力打下去:“李狗,你不想活了!”
李林一做样子的挡了挡,抬起下巴:“许意,听说,你上个月刚买的手机,又被蒋老头缴了?”
“嗯。”一提到这个,许意特别委屈的点点头,指着超市里面的薯片:“李狗,我现在连买薯片的钱都没了,请我吃包薯片!!。”
李林一噗嗤一笑,揽过她的脖子,箍在怀里,走进超市:“走,李狗,带你挥霍去。”
擦肩而过。
陆南洲拿着一袋零食,低着头与她擦肩而过。
他抑制住自己不去看她,明明刚才还想看见她,现在遇见了,他确实那么想逃跑,希望她没有看见他。
李林一很高,完美的挡住了许意的视线。
很成功,许意没有看见他。
陆南洲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感觉空落落的,脑海里全是今天她欢快的笑颜,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她抬起手作势要打人的样子,这些样子,让人感觉,很凶。
但是让他很不爽,那个男孩子,居然和她挨得那么近。
也是,他和她才相处多久,一个星期不到,他凭什么奢求,她能够喜欢上自己。
许意最终提着一大袋零食来到教室,还是李林一送她来的,临走前,还看了陆南洲一眼,贴近她的耳朵说了一句:“你别说,运气蛮好,同桌是个帅哥,就是比我差点。”
许意一巴掌过去,拍在他的肩膀上,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狗不应该没有自知之明的和人比,毕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比,你说是吧。”
“你。”李林一愁眉苦眼的看着她走进教室的背影,大喊了一句:“许意,你变心了。”
陆南洲戴着耳机,可耳机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的那句“许意,你变心了。”他听的清清楚楚。
他垂下眼眸,默默地将自己买的零食塞进书包。
她的闺蜜,不是说许意没有男朋友吗?
怎么会?
提着那么一大袋零食,许意心情莫名变得飞好,她哼着小曲,把零食放在椅子旁,余光撇进书桌上摆放整齐四本书。
“《失落风》。”许意大喜,捧起最上面的一本抱在怀里,露出两颗饱满的卧蝉,虽然现在还带了点黑,但也好看:“陆南洲,这是你买的吗?”
陆南洲一直拿着书包拉链,像被静止了一样,没有回答她,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陆南洲?”许意抬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喂,想什么呢?”
陆南洲一惊,眼神空洞的望向她:“许意,你早恋?”
许意很是疑惑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突然想到刚才李林一对她喊的那句话,顿时恍然大悟,笑着说:“陆公子,你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就是我想说。”陆南洲顿了顿又说:“早恋不好。”
“我知道啊。”
“那你还。”
“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没早恋啊。”许意拉开椅子,以最快的速度拆开书纸:“话说,这小说是不是你送的?”
陆南洲紧张的滚动着喉结,就在听见她说没有早恋后,心里那股闷闷的感觉烟消云散,面对她的问题,他点点头:“嗯。”
“不过,陆南洲,你干嘛突然送我礼物,是不是喜欢我?”
被说中心事,陆南洲紧张的拽进书包边缘:“别瞎说,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我从来不记别人的生日,我怕以后会忘,提前送。”
许意特别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倒是她自己说的那句话,她反正怎么想都不会觉得陆南洲会喜欢她。
“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我总该回个礼吧。”
“六月,二十四日。”
许意惊呼:“哇,陆公子,我们的生日居然在一天诶,真的是缘分。”
其实他的生日是六号,可他想要她每次过生日都能想起自己,想起有一个人和她是同一天生日,想起当时有一个很傲娇的同桌,哪怕只是在这一天想起他。
第一次月考,他为她,主动放弃考英语,让她得愿以偿,考到第一,拿回手机,满面笑容对他说:“陆南洲,这次,算我欠你的。”
那年春季,他与她走在黄昏下,看暮色弯下腰,他拾起她的笑容。
她问他:“陆南洲,你以后最想干什么?”
那时的陆南洲脸上满是坚定的说:“我要成为守护万家灯火的军人。”
那一年的高考过后,许意拿着自己满意的分数,填报上军校,只为陪她的少年上一所学校。
六月二十四日。
那日的傍晚,许意记得月亮微微露出尖角,蓝色的天空开始变得黑暗,在天上挂着几颗闪烁的星星。
是她的生日,是她成年的日子,她站在校园的榕树下,穿着一身白裙,风吹散她的碎发,她有些紧张,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说:“陆南洲,我喜欢你,你说早恋不好,那我便成年了,来和你表白。”
可她得到的答案,却是那样寒人心:“许意,对不起。”
同在那天,许意的父亲,出车祸去世。
她一跃从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变成了扛起家里重担的女王。
这一年的六月二十四日,是她的生日,许意在边境,坐在军营大门前,遥看着天上的月。
回想起那个眉眼如画的白衣少年。
她记得她有一次看小说很入迷,一整天都没理他,他有些生气,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就不给你买小说了。”
“许意同学,你能不能别对小说那么入迷?”最后,陆南洲终于忍不住,把心里的苦楚道出来。
只见某人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陆公子,请你给我一个小说男主,我也就不会沉迷在小说的爱情里了。”
陆南洲雨天不苟言笑,至少许意从来没见过他开心大笑的样子。
她问:“陆南洲,你为什么一天都板着脸?”
他看向她,在许意眼里,他是强挤出来的笑容,却不知,这是他真正发自内心的笑:“许意同学,但凡你一天安分一点,我也就多笑笑。”
为什么当初凭借一张照片,她就可以知道他是在强颜欢笑,而如今,他人就在她的面前,她却看不出,他是真心在笑?
高三开学,两人很荣幸的又被编为同桌,其实许意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陆南洲亲自和老师申请的,他觉得,除了自己,她和谁成为同桌,都让他很不爽。
许意撑起下巴,眉眼带笑,问他:“陆公子,你嫌我吵,你为什么不和老师申请换同桌。”
陆南洲戴着耳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毕竟同桌那么久了,我不忍心看你没有人要的落魄模样。”
他说完,捂着自己的嘴,小声嘟囔:“因为,舍不得你啊。”
那年,许意刚学会刺绣,在校服外套上刺了一个自己的一个大名,她特别骄傲的穿去学校和陆南洲炫耀。
却不想,校服外套,在下午上完体育课就丢了。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件校服,在陆南洲的书包里,背了整整两个学期。
六月二十六日,是他的生日,陆南洲爬上山,来到寺庙,写下愿望:“希望,今年,小星星的眼里有光,生活有彩,希望,她过得很好,希望,她还能想起自己。”
这是他,没有见到许意的第九年。
她许愿这个名字,还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每年生日,他都会来谁家寺庙里求愿,以前,他的愿望桶里,全是关于梦想,自从遇见许意开始,他的愿望,全是她。
遇见她的第一年:望小星星如初,愿她开心。
遇见她的第二年:望小星星笑容永在,温暖永存。
离开她的第一年:望小星星一切安好,不负岁月。
离开她的第二年:望小星星被时间所有温柔相待。
离开她的第三年:望小星星能够不负众望,披荆斩棘。
离开她的第四年:望小星星还记得他,哪怕只能想起一点。
离开她的第五年:望小星星现已经是一位成功的言情小说家,望她还没有忘记我。
离开她的第六年:望小星星身体安康,幸福快乐,望她还没有忘记自己。
离开她的第七年:“希望,今年,小星星的眼里有光,生活有彩,希望,她过得很好,希望,她还能想起自己。”
陆南洲后悔了。
他不应该离开她。
愿世间春秋与天地,皆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