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完了龙幽的信,龙溟陷入沉思。
然后他忽然笑了。
“这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志向了!”他满面都是欣慰。
“你要改变计划,支持他?”
“谁没有年少轻狂过?不让他试一试,怎么能真的成熟呢?照他说的办吧!”
“我只怕他是不赞成我们的计划才故意躲开。”
“这不重要,只要他不反对,不拆台,我就放手让他去干。”
“明白了,那我这就给血手发消息。一一既然他暂时不北上了,那北方战线ーー”
“只有我去了。你布置一下,让御林军准备好干粮,随时等候命令,还有发信给北方的各处净天卫,通知调整后的新计划。”
“是。”
魔翳走得很急,接下来有很多事要做。
所以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凌波就在门外不远处。
“你还是不肯放弃?”
“你说呢?”
“我,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
“听到你说这句话,比我估计的艰难了很多啊。”龙溟心里真的是如释重负,“快说可是吧,我等着呢。”
“我只是觉得,”凌波深吸了一口气,“你不应该一棒子打死所有人。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游侠不遵法度,凭自己的性子和善恶观随意杀人,也难免出现像我父母那样的惨剧。但是侠客里也有像蜀山和四大世家这样急公好义、济世扶危的高尚之人,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江湖人都一并铲除,就不怕让普天之下的忠义之士寒心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龙溟站起身,走到凌波面前,“可是,我身为一个帝王,要考虑的不是道德问題。我不可能一个个去区分哪个游侠是高尚的,哪个是下作的,更何况,凌波,你能保证一个游侠一生都不做坏事吗?人心是最靠不住的。这一刻你也许还是圣贤,下一刻就可能变成魔鬼,能力越大,所带来的危害也就越大。有这样一群拿着武器,却不受官府管束、不遵从国家法度的人横行于市井间,不但是对官府和朝廷权威的挑战,更是对每个普通百姓生命实实在在的威胁。我们不说你的父母,哪怕是那个凌老爷,哪怕他真的十恶不赦,不经朝延审理,不经法令裁决,谁也没有杀死他的权力!我不能冒险,凌波。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拿剑的人都不杀好人上面。为了天下长治久安,我只能一劳永逸,把他们的剑收回来!不肯交出的,我就只能从肉体上消灭他们!哪怕被人说成暴君,我也在所不惜!”
凌波注视着这个男人的眼晴,她知道他说的不全是真话,也知道他回避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如果,法为恶法,法保护不了百姓,那它的存在,危害就比侠客还要大得多。
那个凌老爷,朝廷如果能够制裁他,也就轮不到侠客来杀他了。
但她不想再争下去了,因为这些他必定也懂。
他只是拿这些做借口而己
他有一句话是真的,他不能容忍民间有一群拿着武器却不听他的话的人存在。
既然如此,争辩也是枉然。
“我会想法阻止你的。”
“我拭目以待。准备一下,跟我北上吧。”
“好。”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吸引我了。望看她远去的背影,龙溟抑制不住自己的赞赏之情。
只是,我真能征服她吗?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对自己的信心出现了动摇。
“外公!大家都安排好了。”小蛮蹦蹦跳跳地跑到一贫身边。
“嗯,好。”一贫慈爱地注视着他在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
“一路劳顿,你早点睡吧。”说话的是小蛮的师傅,南方大理白族的大长老海棠夫人。
“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你说。”
“拜托你劝服大家,把所有船只拉到泸水南岸,坚壁清野。”
“你担心龙幽的军队会追来?”
“外公,那个龙幽不是被你骗去北边了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能小看他,不到二十岁就统领十万大军,必有过人之处。小心无大错。我甚至觉得,他是故意把我们放到这里的。”
“哦,他那么厉害吗?”小蛮撅起嘴巴,突然对这个少年将军产生了一丝好奇心。
“我会去安排的。不过,”海棠夫人面露忧色,“黔地下游的黑苗人,我可无力管束。而且他们向与我族不和,万一被朝廷利用,就不好办了。”
“是吗?不管怎么样,尽力做到最好吧,剩下的就交给老天決定。”
“到底是出家人,果然豁达。”
“呵呵，我要真是看破了红尘,又怎么会有这个调皮鬼天天惹我生气呢?道行还是不够啊，比不上我那位师弟。”
说起来,他远在北方,转移时没来得及通知他,不知可否平安无事。
不过他交游广阔,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也足,没什么可担心的吧。
师弟?海棠夫人有点困惑。
“哼,外公又欺负我。”小蛮一脸不乐意。
“不敢,我哪敢惹小蛮大小姐,不然说不定哪天吃的饭菜里就出来一条毒蝎子。哈哈哈”
“他们可真开心啊。”凌音站在刚安排好的住所门前,羡慕地注视着这一切。
“你又在想凌波师姐了。”住在隔壁的铁笔走了过来。
“你又何尝不挂念你师傅?”“嗨，师傅武功那么好，又没心没肺的，我担心谁也不会担心他出事。”
“是吗?但愿如此吧。你知道你师父去了哪里吗？”
“他这个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过,上次见他好像听他提过那么一嘴子,说有个老朋友叫,叫唐什么来着,请他去帮个忙。他当时还很兴奋,说什么,哈哈,吃了这么长时间霸王餐,被各处酒楼扔的屁股都要平了,伙计也认识我了,正发愁上哪儿再混饭吃呢。这下好了,大金主上门啦。”
“嘻嘻,还真是他的风格。”
“哈哈,是呀。啊ーー”铁笔打了个哈欠,“不说了,我有点困,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
看看铁笔进了屋,凌音没有去休息的打算。
今晚月色不错,姐姐你也在看么?
还有罡斩师伯。
他那个朋友姓唐。
说起来,以前听说过北方一个常胜将军也姓唐,叫,对了唐风。
大金主,难道说——
不会这么巧吧。
凌音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别胡思乱想了,我也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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