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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张君把眼睛瞪得比天大,酒吧里轰隆隆的音乐声压过了她的,她不得把声音抬高的同时,再夸张自己的表情来表示自己有多惊讶,“姓金的,我简直为你高兴!”
金钟仁则已经兴奋到不知如何摆弄自己,肢体语言不管怎么协调都显得有些浮夸,两手搓着膝盖坐立不安,回答同样报以大嗓门。
“张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我觉得不真实,好像在做梦,我真怕我是在做梦。”
“梦里哪有这么吵,不要怕,往前冲就行,来,干杯!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当初我就说,这儿只有你和艺兴,你俩会有自己的出头之日,祝贺你!”
张艺兴坐在金钟仁身边,当中还隔了一个度暻秀,碰杯加搂抱聊天的时候把度暻秀压到了金钟仁的肩膀上,张君看他傻傻的只是坐着,也不知道避让一下,几个回合下来脸都被挤得变形,于是赶紧把他从两人当中拉了出来。
“来吧,小朋友,你坐我旁边,让我捏捏你的脸。”
度暻秀喝了口杯子里的可乐,就任张君对自己的脸又捏又揉,两颊搓来搓去,又去旋他头顶的发窝。
张君眼睛看着度暻秀的脑袋,嘴里叫道:“小团子,虽然你的出现有些奇怪,但你好像真的是金钟仁的幸运星,他来我这儿跳了这么久,就算我第一眼就看出他天生就是为了跳舞而活着的,但他好像一直不自信,有过好几次被来这儿玩的,经济公司的人赏识的机会,但他都说自己不会有这么幸运,不是说人家在骗他,就是根本不去搭理,这下倒好,自己签的演艺公司推荐他,他终于是可以信了。糯米团子,姓金的家伙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今天开心疯了,我从没见他那么开心过。”
当然啦!
今天身边的所有人都那么开心,特别是金钟仁,暻秀一直偷偷地从眼底去瞟,看到金钟仁每说一句话后都会哈哈大笑一番。
身边另一个哥哥好像也很开心,他说了什么,把钟仁逗笑到屁股都坐不住,挨着沙发颠上颠下,放下酒杯连连拍手鼓掌,连眼角的褶子都被压出好几根。
度暻秀看着,也跟着开心起来,头顶痒痒的,就抬头看着张君,冲他咧嘴笑:“呵呵。”
“笑什么?”张君问。
“我,厕所。”
“想上厕所?”张君手指着酒吧拐角,“往那儿走,走到底,左转,就行了。”
金钟仁正聊得欢,看到暻秀突然间站起来连忙伸手抓住他:“你干嘛去?”
暻秀指着那边:“厕所。”
金钟仁想了一下才松手:“去吧,快点回来。”
上厕所这事应该他能应付,就不用陪着了吧,再笨也懂得顺着过道走进去,再走出来,只要自己往那个方向多注意点就行了。
张艺兴一边调侃他:“你对这个弟弟也太上心,上个厕所都不放心么?”
“倒不是。”金钟仁摇头,“你也看到了,他脑袋不太利索,我怕他闯进女厕所去。”
张艺兴笑道:“你可算了吧,在这种地方,女的都跟狼一样,他这么可爱的小男生往女厕里一站,还不得让里面的女人给生吞活剥了,怎么的?还怕人家大叫非礼不成?”
今天的笑点不见了,金钟仁就着张艺兴的话,想像出他说出来的画面,让他快要喷出口中含着的红酒,赶快咽下后又哈哈笑了起来。
一旁的张君想是想起了什么,拿着合同又看一遍:“可这上面写着,你要交两万块的保证金,这个你行么?”
“嗯。”金钟仁有那么一秒钟的闪神被张君看在眼里。
“嗯什么,根本没有,是吧?”
张艺兴放下杯子:“差多少,我这儿还有些,可以先拿出来给你。”
金钟仁像是下了决心般:“存款我还是有点,但我不想什么都还没做过就有向人开口要东西的习惯,离签经济公司还有一段时间,我想自己先靠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再来找你们。”
金钟仁的言下之意就是——留点尊严,不要再说。
他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把尊严看得比命还要重的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熟一点的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张君点头不再说话,张艺兴也赶紧换了话题。
“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你还记得我刚来这儿的时候,你也才来没几天,我们互看不爽,还打了一架来着。”
“记得啊。”金钟仁故意一脸坏笑。
“那时你不知道你有多招人恨,见人不理,一付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跟你打招呼你都当没看到。”
“所以当时我俩在过道上遇到,你擦身的时候撞我肩,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所以你就直接把我推到地上。”
“于是你跳起来就朝我脸抡了一拳。”
“哈哈!”
“哈哈哈!”
两个人在沙发上笑成一堆,金钟仁大喘气的时候用余光看到度暻秀从走廊转角走了出来,但他没有直接回来,慢慢走着,左看右看,然后停在了一桌客人面前。
那桌人正在豪饮桌上的红酒,金钟仁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停下来,还这么仔细地像在观察着什么。
度暻秀一直静静地看着不说话,金钟仁也就不再去注意他,反正他有时候貌似对身边的一切东西都会产生兴趣,上次对着后院树上的果子研究了一下午,结果着凉,感冒了好几天。
没想到才回神没多久,那桌就吵闹了起来。
等听清声音再次回过头看的时候,看到度暻秀的领口已经被人给拽住拎得很高。
金钟仁一个激灵,大脑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身体已经冲了出去,上前一把抓住那人扬得高高的拳头,把度暻秀拉了出来。
“怎么啦!”金钟仁有些气,才几秒钟的时间他怎么就能惹事生非。
那桌的男人金钟仁认得,是一间夜店的主,常来这里喝酒谈生意,已经是熟客了,他长得虎背熊腰,现在气得眼睛睁好大:“这人哪儿跑出来的!上来就夺我杯子!”
“他……”度暻秀指着那人手上的酒杯还想说话,被金钟仁捂住嘴拽到了身后。
“方哥,他……是我弟弟,脑子有些不利索,刚自己去上厕所,一会儿没看着他没想到……您别和他计较。”
那人看到金钟仁,火气也就消了一点:“钟仁,知道自己弟弟傻就不要带他来这种地方了,都来找乐子的,我的客户还在呢,上手几百万的合同,搞什么!”
金钟仁陪着笑连连点头:“方哥您先忙着,桌上这一轮酒算小弟请的,您消消气。”
度暻秀在金钟仁的身后与他的手拉拉扯扯,转个身又绕到那个人面前,指着他手里的杯子:“他,不对。”
“什么不对!”拍下他指着那人的手,金钟仁感觉火气已经快要窜到头顶上,“你还没完了是吧!”
暻秀感觉很委屈,但是他还有话要说,于是倔强地抿着嘴唇,却没有要听话离开的意思。
“还站着?走啊!”
度暻秀站在原地不动,不知在想什么,胸膛却是起伏得越来越厉害。
突然,暻秀上前一把拿过那男人手中的酒杯,金钟仁惊觉,还来不及阻止,暻秀竟一甩手将杯里满满的红酒泼到了地上。
一这举动让现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张君在远处都觉事态不妙,与张艺兴一起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