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哐哐哐哐!”
一清早的砸门声怎么会响得比闹钟还早,突然间的爆发力和超快的频率瞬间把金钟仁从床上给震跳起来。
大脑还处在未醒状态,眼睛几乎没法睁开,钟仁踩着床边的球鞋,光着身子提着裤腰,闭着眼就往门口跌跌撞撞地赶。
开门的时候阳光顺着门直直的刺进了金钟仁的眼里。
要瞎了……
金钟仁伸出手掌挡住眼前的光亮的同时,一个手指头就戳到了自己眼前。
“我去!”身体条件反射地一个趔趄,退后好几步才避开了眼前的那个物体,“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你说我是什么东西!”面前的女人嘴唇涂得鲜红,头上的头发被发胶固定成几个圈圈,两只眼睛因为粗重的眼线变得有些凶神恶煞。
钟仁终于睁开眼,看清来人后伸出手掌满脸乱擦了一番,突然间眼前一亮。
“房东太太,你今天好漂亮!”
“少来这套。”女人乱挥手,伸出三根枯鸡爪一样的手指到他面前,扑了金钟仁满鼻子的刺鼻香水味道,“房租都拖三个月了,知道吧?”
钟仁咂了一下嘴,讪讪:“知道。”
“我都来这儿少说不下10次,前两天我连着来几次都没找到你人,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你说吧,是现在把钱交齐了我当事情没发生过你继续住这儿,还是你个穷光蛋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卷铺盖滚蛋。”
金钟仁笑得好看,困困地拨了拨头发后上前将女人肩膀懒懒一搂:“为什么说这话,滚不滚的,多伤感情。”
女人没挣扎,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钱就最好,给钱就不伤感情。”
“话不能这么说,有些事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你还记得上次你买了新家具你男人不在,你家那些大件小件,还不都是我帮你搬上去的?”钟仁说着将另一只手挂上女人的肩膀,呈了个半拥抱的样子,“我又不懂那些过家家似的碎花东西,还得照着图纸来,组装橱子都用了我一晚上的时间。你记得,我手都被你的化妆镜子割破了,喏,你看,这儿还有一道疤不是?”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美得像极了艺术品,年轻男人的气息像花丛中的青草香,随着越来越靠近的身体让女人有些招架不住,神往似的想要再近一些,金钟仁自然知道,嘴角邪笑着将头顶到女人的脑袋上,轻轻磨蹭。
“那天爬楼都快爬死我了,浑身都湿透,你还拿你男人的衣服给了我,还帮我擦汗了。我还记得你的手软软的,嗯……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你们可是都是搬离这里住到富人区里的有钱太太,还在乎这破穷人区的三个月的房租钱么?”
金钟仁瞅准机会趁女人转过脸来的时候猛地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可怜巴巴的一眨一眨,看到女人一秒沉沦进去的样子,心里暗暗乐开花。
什么要房租,还不是一趁着自家男人出差不在家就来找机会来见见自己,摸几把吃个豆腐的。他从16岁开始一个人在这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这40多岁老女人心里在打些什么小算盘他全都能知道。
这上天从来没优待过自己什么,只赐他的这付女人看一眼就会心动的绝好皮囊和因为一直跳舞以来练就的完美身材,不用,难道还能浪费了不成。
可是……这样会不会……有点……
算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卧薪尝胆,能受胯下之辱,这出卖色相……算神马!
金钟仁纠结一番,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上女人的头发:“你不知道天天跳舞有多累,可我一直都想着要见你,刚才一听出你敲门我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来了,还差点撞到桌角,可你见了面就说钱,有点难过呢。”
女人气越喘越快,扶着心口快要失了阵地:“……这三个月的房钱都没个信儿,家里那个死男人已经开始闹了。我们家所有钱都他管着,我平时买东西刷卡什么的短信都会发他那儿去,我……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补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一听这放软的口气就说明有了希望,金钟仁急表态,“我怎么会让你掏钱,只要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就一个月,一个月后发了工资我马上亲自把钱送上门交到你手里。”
“不行,一个月太久,那个死男人他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那半个月总行吧?”
要不夜场再去多跳两场。
女人想了半天,终于软软地出声:“十天,我再帮你拖十天,十天后我也帮不了你了,再怎
么着都没办法,到时候你也别补这三个月的钱了,那时趁着天黑自己收拾行李,走吧。”
她只是一个靠男人在外面挣钱养活自己的女人,无经济大权,无家庭地位,就算美男当前又想着红杏出墙的事情,但也只是想,不会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
女人临走时看了金钟仁好几眼,依依不舍的样子被那一脸的皱纹和浓重的彩妆弄得毫无美感。
关门声响起时金钟仁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嗯,时间刚好,该出门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