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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七夕(上)

月轮:犬夜叉之杀铃同人

01.

因着早产,自生产后铃一直有些气血不足,精力明显不如从前。几个月来邪见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殚精竭虑找来各种益气养血的食材药材炖煮给铃吃,总算将她单薄的身子骨养得稍稍丰腴了些。

只不过这么多年了,讨主子欢心早已成了老油盖的本能。他的关怀本是源自真情流露,发展到最后却无一例外会变成刻意讨好。而凡事一旦刻意起来嘛,便容易失分寸,跑急了刹不住也是常有的事——

铃自然知道产妇体虚只能慢慢调养,奈何老油盖心急如焚啊,她笑着接过一碗又一碗滋补的汤水,很快就成功地补过了头,夜里浅眠易醒的毛病似乎也复发了。

为这事,樱岭主人气得发怔,又碍着妻子的脸面不好对老臣肆意呵责,连日里都面带菜色。一头为了妻子的身体焦心不已,一头为了新生的孩子时刻紧绷着神经……出了家门能横着走的大妖怪,进了家门一个头憋成两个大,就差没愁出来一脸痘,只想静静。

也是因此,在给邪见派下打听人类祭典的活儿之前,杀生丸已经足足十日没跟老总管说过一句话了。这比挨上一顿揍更让邪见如坐针毡,于是此番他拿到任务,奔走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利索,进进出出跟个小旋风似的,还把御吞也拉走了去给他当参谋。

通常情况下,看见邪见劳累,铃是要心疼的。可这回她知道杀生丸大人是在有意递台阶,老油盖也立功心切,便忍住了没插手。原本因为俩幼崽的到来,樱岭这群平均年龄三百来岁的老江湖就集体多出一股子手足无措之感,邪见这再一搅和,落在铃眼里,只觉得他们一个个的都笨拙得可爱,有趣极了。[1]

……而再一回味,她便越发动容——

樱岭大宅宽阔到一天一夜都逛不完,与枫姥姥那个仅十来畳的旧木屋,再或者铃爹娘、兄长还在时狭小得人转不过身的破棚子天差地别。……可它们又都何其相似啊,都沾染着一层徒耗韶华、教人不思进取的“烟火气”。

这“烟火气”不知所起,跌跌撞撞的,却生生不息;它勾得人食指大动,引着人眷恋沉迷,偶尔也呛得人泪花儿涌。而后,它落在樱岭这本该冷傲巍峨、危机暗藏的妖族大宅上,莫名地就让重重防御不见了踪影,露出大宅深处一股子被柴米油盐缠身、清净不得的“俗味儿”来。

放在从前,这般“俗味儿”是杀生丸最不能忍的东西。可眼下,铃竟感到她的大人也有所流连。她想起来——

小时候听见她将他们临时露宿的草坳子称作“家”,大人曾露出过不能理解的怪异表情。而今……恐怕大人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无关乎地方大小,也无所谓有屋顶还是没有,只要有这“俗味儿”,便是“家”。

02.

说起来,这世上最捉摸不透亦最不可撼动的力量,一是光阴,二便是因缘。

妖怪向来以族群类聚,占山为王,彼此界限分明,而且越是强大的妖怪越是避世索居。像樱岭这样各族混居的妖宅实在是少见。短短几年间,数不清的妖族在樱岭来了又走,而因着各种缘由常年留住下来的这些熟面孔,于铃而言都已经是家人般的存在了——

稳重宽厚的雪猴一族、狂暴强悍的锦蛇一族、任劳任怨的百鬼蝙蝠、医术过人的壶虫,啊对了,还有个时不时就要纡尊降贵跑到樱岭来,专以数落儿子为乐的贵夫人……无论其中哪一个,都没少让铃挂念。

而且除了贵夫人,其余众妖皆来自不同的族类,各自都是一方首领,却偏偏都愿意多年守在樱岭,甘为人臣。要说这全是杀生丸大人威严所慑的结果,铃断然不会信。

随琥珀一同远游的那些年,铃去过不少人类贵族的官邸,见识过真正用力量和威严强压出来的“臣服”。倘若樱岭也是如此,一众属下仆从就应当是谨言慎行的。像邪见这般五次任务有三次能办砸的大总管,早被挂在城头晒成肉干了;再如青大将这种虽然战力可观却妖艳浪荡的公子哥儿,也足够被爆碎牙轰成渣。

可事实是,邪见依然在忙,青大将继续在浪;御吞年近百岁了,个头飙得一枝独秀,手握樱岭大半权柄,却还是满身的少年气,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赖在这儿,就是不肯长大。樱岭明面上是新任西国兽王的都城,实际上是妇老幼残的栖息地,奔着那“烟火气”脱缰而去,眼看着再没可能回头。

……对此一切,杀生丸别扭得很隐晦,铃却接受得很坦然,也很欢欣。一如从前。

是啊——铃又如何能不坦然、不欢欣呢?她自小跟在杀生丸大人身边,见过大人最凶恶的模样,见过大人最落魄的模样,而见得最多的,莫过于大人最柔软的模样。在她看来,大人的柔软就是与生俱来的,由不得他不承认。

正是因为这柔软,樱岭从落成那天起,就注定了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当然了,与大人相遇之时,铃还太年幼。年幼到不知他们的相遇究竟有多么离经叛道,亦不知古往今来有多少类似的相遇都以悲剧收了场。直到许多年后,她方才隐隐有所感,她的大人在这相遇面前输得一败涂地,为了捧给她一分柔软,他竟颠覆自己半生所求,面目全非地重活了一遭。

在重来一次的妖生里,他成了夜夜遥念心爱姑娘的有情郎君,成了近在咫尺仍不敢逾越雷池的含羞小伙儿,而后历经种种抽髓扒筋的退缩与试探,终于,俗不可耐地,他成了一个夫君,成了一个父亲,成了这品种过杂的妖宅里一根好脾气的顶梁柱。

杀生丸对铃说过,既然生为他杀生丸的女儿,永刹今后能不能活下去,看她们自己;要怎么活下去,也只凭她们自己说了算,他才不管。……只可惜这话他说得帅是帅,却相当不是时候,当时铃正偷偷取笑夫君大人呢,笑他抱孩子跟抓了个烫手山芋一般,又想扔开又舍不得撒手。

所以呀,铃才不会相信她的大人那些心口不一、欲盖弥彰的狡辩呢——

大妖怪从未对妻子说过一句“爱”或者“喜欢”,可当年人类少女的一句“您的心上有铃”,已经是对他最不留情面的剖白。

而对待孩子,说什么不管,说什么只看她们自己,要知道,那可是半生都在拼命追随父亲的脚步,半生都在挣扎着摆脱父亲的阴影,最终却还是又走上了与父亲相同的道路的杀生丸大人哪!对“血脉羁绊”一词的感受,又有谁会比他更为刻骨铭心呢?

刚有孕时铃曾有过担忧,担忧自己陪不了孩子太久,殊不知时光与因缘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一想到永刹身边围绕着一群重情重义的妖怪,身后守候着她们强大又温柔的父亲,她蓦地就安了心——

孩子们不会孤独。

她们的父亲会一直在,她们的家人们会一直在。

……她们的“家”会一直在。

03.

夏暮秋初,远一些的山上开始早晚氤氲薄雾。几日前已立了秋,樱岭虽未褪尽暑气,破晓前一阵短暂的雨,仍然让风里浮起来久违的凉爽。

因着铃失眠,前不久杀生丸将女儿们挪进东面的偏殿,自己陪着铃,督促她每日睡至天光大亮方起。不过初七这日是约定好要带永刹出去玩的日子,铃还是没忍住起了个大早。

游廊里琉璃灯大都已燃尽,安静地伏着,只有少数几盏还在撩动着惬意又倦怠的豆大火苗。整个樱岭被笼罩在朦胧中,绿影叠翠,金丝般的阳光刚从远山背后探出个头,穿透层层枝荫,在木制游廊上投下不甚清晰的横斜疏影。只一愣神,它便又漫过卷帘流进内室,照得永刹熟睡的面庞明暗参半,平稳的呼吸也显出来一股细腻悠长的味道。

此刻樱岭大部分仆从都还在醒盹儿,院子里唯闻寥寥几声林鸟吱啾。一团橙黑相间的花斑从晓色中划过,一头钻进树冠,圆滚滚地在枝头扎住了,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一只胖松鼠。晨风微拂,带起枝叶合围,那鼠里鼠气的杂色山雀觉得眼前的景象很新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只见铃已经收拾齐整了,缎子般的长发跟平常一样披散着,随着她微微歪头的动作,垂下来一缕搭在肩上。浅淡的晨曦在她光着的脚背上闪烁跳动,她斜靠廊柱,双手抱在胸前,眼里噙着笑……正饶有兴致地观察她的夫君大人。

而被观察的那位,显然就没那么悠哉了。

杀生丸身上还穿着寝衣,也光着脚,茸尾、护甲、牙刀一概没有,银色长发远看如一架水量惊人的瀑布,但凑近些瞧,就不难发现有好几处被压变了形……明显是起床后还没理过毛。他高大的身形小山一般往永刹卧房门口一戳,一头乱毛便将他的脸色衬托得愈加尴尬。

……可说呢,能不尴尬么。头天刚吩咐下去,不许对永刹照料太过,饿不死即可,转头就趁着天没亮悄悄跑来偷窥孩子们的睡颜,还被妻子逮了个正着——如此别具一格的“严父”,樱岭上下恐怕找不出来第二个。

铃一下没忍住,抬起一只手假装支颌,掩住了上翘的嘴角。

杀生丸……

有点脸疼的大妖怪清了清喉咙,板着脸越过妻子……走了。走得轻手轻脚的。

铃抿起嘴,堪堪咬住差点没呲出来的笑声。她朝夫君的背影叹了口气:

大人……不必这么小心,吵不醒她们。

杀生丸没搭理她,发气一般加重脚步,在地板上跺出来一连串“咚咚”的响动。

看热闹的山雀给这脚步惊得飞起,铃终究没忍住,一手扶额,一手揪住前襟,笑得胃疼:

啊嘞?大人,杀生丸大人……您等等……欸,铃这就来为您更衣……您早上想吃点什么……

门帘里边,永远翻了个身,抱住了妹妹,继承自父亲的银发上也有几道压痕。一银一黑两颗小脑袋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依旧平稳,在她们母亲渐远的笑声里再一次睡熟了。

04.

大半个月来,邪见奉命打听“最为盛大的七夕祭典”,铃其实早猜到他并不是在“打听”,而是生生造了一个出来。毕竟在人类世界,唯有官家贵族主持的祭典称得上“盛大”,而那是铃不可能也不愿意去的地方。

但铃万万没想到,邪见大人竟然会将祭典造在这里……还造得如此高调。

就在樱岭的东南面,以御神木为中心,算上枫村,总共坐落着六个人类村庄。村庄与村庄之间相隔不远,通常步行小半个时辰就能够到达。

从樱岭去往枫村的路,铃是最熟悉不过的。可是这一日,直到在阿哞背上远远看见御神木,她都还晕乎乎的,几乎就要认不出来。

蜿蜿大蛇般的竹篱长廊绵延百里,将六个村庄串联成一圈。足以并行四五个人的长廊底下,一排接一排的膳档恐怕是一早就摆出来了的,连片的食物香气熏蒸得人们红光满面。男人们呼朋引伴,笑得见牙不见眼,互相大声吆喝寒暄;女人们则身着浴衣,脚踩木屐,三三两两窃语着,娇笑嫣然。

十里八乡的村民纷纷风闻而至,陌生的熟悉的都挤在一处,长廊底下摩肩接踵,人声鼎沸。有画师蘸着颜料在人们脸上绘制消灾祈福的图案,小孩子们在那摊子前排起了长队。人们不分老少男女,几乎人人手里都有一枚颜色各异的小纸笺,就要往竹篱上绑。

——真真就是许多年没见过的盛景。

而再一看,别说竹篱了,望不见尽头的长廊底下,竟挂满了琉璃制成的小风铃。天穹朗阔,碧空万里,仅稚童拳头大小的风铃只只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琉璃细腻的纹理带有雪猴族特有的质感,仿佛每一只里面都住着精灵,随时能够跳上半空御风而行。

而且那风铃成千上万,远看整齐划一,近看却居然没有一只样式重复。就算是雪猴族,这也不是随随便便交得出来的大手笔。仅十来日的工夫就能备齐,背后花费了邪见和御吞多少心血,铃都没法去想象。

风铃下也垂着数不清的小纸笺,或优美或寒碜的字迹随风摇曳,发出悦耳的轻响,述说着人们或宏大或微末的愿望。有一些纸笺或许是孩童留下的,不会写字,便画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图形,其含义也就只有让人天马行空地去猜了。

铃抱着永远,努力将她举高,引她去触碰那些小风铃。身旁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叫喊,原来是杀生丸大人怀里的刹那。她似乎在学姐姐,拼命想攀上父亲的肩,也要去抓那些丁零作响的漂亮玩意儿。

一个满脸鼻涕的小男孩举着糖人从铃的身边跑过,撞得她一趔趄,被杀生丸大人盯住了。铃刚想解释说自己没事,却见那小孩压根没被大人吓到,还指着他大叫:“娘!窝要内个!鸭鸭!”

男孩正在换牙的年纪,嘴巴漏风,吐字含混不清。铃听得一头雾水,他要啥?这哪儿来的鸭?让那孩子的娘亲翻译了一通,才明白他想要的是杀生丸大人脸上的獠牙妖纹。

嘴里长着真獠牙的大妖怪脸一下就绿了,也不顾刹那还在伸手够风铃,拉开长腿转身就走。但走了也没用,不多一会儿,长廊底下便跑出来好几个脸上画着紫色獠牙的熊孩子,从腰里抽出小竹刀叽嘹乱叫,要跟那儿决斗呢。

要不怎么说外貌太出挑不一定就是好事呢,杀生丸抱着刹那走成了风一般的男子,孩子们还在不依不饶地追。其中一个别出心裁的,有了獠牙和竹刀不够,还往耳朵上别上竹叶,弄出个尖尖耳的效果。跑起来时那孩子龇牙咧嘴、手脚并用,竹叶随风上下翻飞……别说,还真挺威风的,几个来回他就成了孩子王。

铃抱着永远笑得呼哧带喘,心里当真对邪见大人佩服得紧。难怪放眼望去都是画师的摊子生意最好,为了掩护杀生丸大人的妖怪身份,他连这等主意都能想出来,必须得说是算无遗策啊!不容易。

05.

到了午后,日头便有些烈了。好容易在一处人没那么多的角落里追上杀生丸大人,铃的背心已经沁出了汗迹。

大人的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耐不住刹那在一个糖水铺子前闹着不肯走,他只能停下来等铃……他身上没带钱。

这一日铃穿了一件绘有烟花纹案的鹅黄丝质浴衣,是祭典上不怎么常见的青春颜色。她从腕上精致的同色系束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递给摊主,老阿妈笑了,点点清楚,又推了一半回来。

糖水需要现场熬制,再淋洒在切成小块的瓜果上串成串。老阿妈年纪大了,摆摊不为赚钱,就是图热闹,因此也不着急,按部就班地依次往糖水里加料。铃笑盈盈地与夫君大人并肩而立,永远跟刹那各自坐在父母的手臂上,不知什么原因打了起来,这个抓了那个的头发,那个咬了这个的耳朵。

铃并不阻止,任她姐妹俩撕扯,只用手肘顶了顶夫君大人的腰窝,换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懵懂表情。

呐,杀生丸大人,您知道七夕节是怎么来的吗?

杀生丸(……切。这很重要么。)

铃听说啊,今天是东方大陆上仙女和情郎一年一度相会的日子呢。据说天上有喜鹊会为他们搭桥,您说,那鹊桥会比这风铃长廊更漂亮吗?

杀生丸(……啧。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唉……可是呀,大人,鹊桥相会虽说是很甜蜜,但一年只能见上一回,这就太令人伤心了。别说一年,铃一天不见大人都想念得很。

杀生丸(……唔。这丫头。)

大人,大人,待会儿我们也去祈福吧,听说今日许愿很灵的呢……

杀生丸(……有什么愿望,你告诉邪见就行。)

大人,大人,您看那边!有鼓队过去了!

杀生丸(……我就两只眼,哪儿还有空看那边。)

大人,大人…………

杀生丸(……嗯?)

大人,大人…………

杀生丸(……我在呢。)

06.

也不知阿妈这糖水怎么熬了这么久还不好,铃自言自语般絮叨着,永刹快睡着了,杀生丸则始终面目冷淡地垂着眼,听见什么都不置可否。

隔壁小摊上的大爷没见过这阵势,还以为夫妻俩闹了脾气,想着今日七夕,便热情地凑上来没话找话,想要为二人“缓和气氛”。

“夫人,看您模样年轻,恐怕您不知道。好几年前,这一带曾出现过一只十分邪恶的大妖怪,后来被附近的几位除魔大师给联手消灭了。当时被救下来的人里有一个来自北方的城主,为了报恩,他才斥巨资为这里的百姓举办了这场祭典。……哟呵,孩子真可爱,一个像爹一个像娘,多大啦……”

嗯呐,初春里生的,有半岁了……这个是姐姐,那个是妹妹……欸欸,刹那,不许咬人……

铃一边应和,一边叫这大爷说的故事听得目瞪口呆,心想不愧是邪见大人,心思缜密至此,背景故事编得还挺像回事的。

杀生丸则还是那副似听非听的神情,也不知他在琢磨什么。

大爷打开了话匣子,本是想给这小夫妻起个话头,没成想男方不接招,于是转脸他就给搞成了自己的主场,呱呱开了:

“要说城主大人真记恩啊,祭典这都第三日了,听说要办足十日呢。但凡来参加的人,想摆什么摊子随便选,原料不限量供应,收入不用纳税,还每人给赠送一套浴衣!您别笑,看夫人和这位武士老爷的打扮,家里条件肯定不错,不像咱们这些人,一年到头也穿不上一次新衣。您说,这是什么好事呢!”

杀生丸(……城主大人?武士老爷?)

(邪见大人真善良!!!)

见“武士老爷”的面色与方才有了些变化,他夫人也笑意越深,大爷心道自己果然厉害,嘴里的话就继续蹦豆子一般往外倒:

“您二位是第一天带孩子来玩?呀,可来对了!瞧瞧这排面,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回见!……啊不不,您二位肯定不能跟咱一般没见识,老夫是想说……确实是高兴哪……连年战争,战争之后就是瘟疫……别说糖串了,多少人一辈子没吃过饱饭,为了吃上一口大米,只能上战场用命去挣……”

大爷的话颠三倒四的,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含混得人听不清,终于是说不下去了。正好一个年轻妇人牵着方才那孩子王朝这边来,孩子王抱住大爷的腿,脆生生的童音里写满了不解:“爷爷,您怎么哭了?谁又欺负您了?您告诉我,我咬他去!”

大爷一下给孙子逗乐了,撩起衣摆抹了一把沟壑纵横的老脸。正待他还要说什么,一直沉默的老阿妈终于做好糖串,开了口。阿妈的声音出人意料的洪亮,跟她佝偻的腰以及慈祥的微笑压根风马牛不相及:

“这年头,有点本事的人都在带兵打仗,谁会管我们这些蝼蚁?千年前这片土地是有犬神护佑的,若不是有人权势熏心,弑神以立威,我们又何来今日?……你没听说过吗,后来犬神的后代变成了妖怪,就住在北面山里,前些年还娶了个人类女子。保护这片土地是他们的约定,这祭典也是。嗯,就是这样。”

杀生丸)……哼。蠢货,竟真以为世上有神明。而且我本来就是妖怪,什么叫变成了妖怪?放肆。)

(他们在说什么?我不记得有跟杀生丸大人做过这样的约定啊…… )

大爷恢复了生龙活虎:“志怪话本你也当真?啧啧啧,你老糊涂了,所以让你没事少去跟那些老闺蜜瞎混……”

阿妈继续波澜不惊:“你可拉倒吧,要我说,就算是话本,也比那什么城主报恩更可信!你自己好好瞅瞅,这风铃,这彩纸,这衣服布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

大爷:“少见多怪!你懂什么你……”

阿妈:“哟哟,跟外面讨过两年饭,你见多识广了还……”

欸欸,您二位,不要吵架呀……永远,你别舔刹那!那是你妹妹!

杀生丸……

……谣言的主角对眼前的一地鸡毛忍无可忍,劈手夺下阿妈摊上的糖串塞给女儿,这一天里第无数回愤愤拂袖而去。

07.

孩子王又在竹叶飘飘地到处乱跑,他娘亲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将吵得不可开交的俩老小孩拉开,玩笑道:“爹,娘,别争了,累了咱就回家。孩子都教你们带坏了,净会跟人脸红脖子粗……”

铃回头又瞧了一眼那一家人。凝固后的糖果有些硬,永远没法咬,舔够了就往母亲跟前送。铃张口接下,“嘎嘣”一声,糖汁和果汁一同爆在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弥散,有点腻,却也诱人想要再尝上一口。

刹那好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跨坐在父亲肩上。她两手高高举起,拂过成排的风铃,高高低低的轻吟涟漪般推出去,便给父女俩的背影铺上了一层温朗。

铃望着那背影,几乎就愣怔了。直到永远等得着急,在她怀里挣动着想要往前,她才赶紧小跑几步追上去。

杀生丸刚帮刹那取下来一只风铃,教她抓在手里玩,回头看见铃一脑门汗,便将永远也接了过来抱在手上。肩上坐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锋利的妖铠上糊着褐色的糖沫,银色的长发被扒没了款型。话本里犬神的后代,就这么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整个人显得闹哄哄的。

更可恶的是,赶巧这时候长廊远处传来犬夜叉的呼喝——

犬夜叉哟!那不是杀生丸嘛!叶子!七宝!快过来!永刹在那边!

铃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永远高兴地手舞足蹈。刹那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杀生丸暗暗咬了咬牙:

杀生丸……

这过的哪门子七夕节,渡劫还差不多!还能不能静静?!

眼看犬夜叉扛着她那眼冒精光的女儿往这边来了,永刹爹不自觉地收紧手臂,仿佛有谁要来抢他女儿似的。这点小动作没逃过铃的眼睛,她捂嘴轻笑,举着根摇摇欲坠的糖串朝珊瑚和戈薇挥手,向他们迎了过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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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樱岭小分队的平均年龄:

邪见大概800吧(是吗?),大狗400,青大将300,月影丸200,御吞还是个半大崽子,不到100,铃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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