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晴穿着干净的羽绒服外套和牛仔裤,坐在一只小小的行李箱上,宛若新生。
“暖暧,这里是李阿姨给你的五万块。你好自为之,我不会再管你了。”
我点头,伸手接过少年手里的银行卡,没有半点愧疚和别离的伤感。
“我走了。”林天晴站起来拖着行李箱,轮子在瓷砖地面上滚动,发出刺耳的声响,然后我听到门打开又合上。
我整个人依着墙面缓缓下滑,抱着膝盖打亮这个所谓的家,冬天终于到了。
林天请去了另一个城市,那是李阿姨在国内的家。不久后,他将跟着李阿姨去往飘扬着米字旗的国度,那里有一个可以给予他爱的家庭,有一个公主一样的妹妹,她会弹好听的钢琴,会说流利的英语。
我又变成了野草一样努力生活的少女,那些道具一样的高档衣服、名牌包包通通被我卖掉。我将之前被我变卖的家当一一赎了回来,那张留着刀痕的红木餐桌、餐桌上的二手电视,还有角落里的那架三角钢琴。
哥哥说,我天生拥有一双钢琴家的手。
可是,我不想成为钢琴家。
我住在林天晴租的出租屋里,骑林天晴留下的自行车,去林天晴打工的地方兼职,还准备报考林天晴之前就读的高中,以及他曾经梦想的大学。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都是我怀念另一个人的微光。
林天请离开一个月之后,我重新换上漂亮的衣裙,带着优秀的成绩单去探望爸妈。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都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一如既往的爱他们。
在监狱,我遇到了同样来探视的李阿姨。他摸摸的听着我和妈妈的对话,然后摸摸我的脑袋:“天晴十二月二十五日清晨飞往英国,去机场送送他吧。”
我微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