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洗完澡的渝灼走了过来,躺到了我的身边,感受这身旁床垫的下陷,我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他。
睡着之后,我做了一个梦,我又回到了我和渝灼的高中时代:
他是插班生,高三开学一个星期后来我们班报道。他急急忙忙的跑进教室,声音洪亮的喊了一声“报告!”这一声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放下正在努力与《五三》奋斗的笔,抬头看他。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样好看的男生。剑眉星眸,柔顺的头发因为汗水的原因微微贴在额头,帅气的脸轮廓分明,让人移不开眼。
我们班的女生瞬间爆开了锅,开始讨论起这位新同学。随着老师的允许,他走上讲台,做自我介绍。
“我叫渝灼,阳光灼热的灼。是从师大附中插班过来的。希望可以尽快融入11班这个大家庭中。”
班里的同学都鼓起掌来,尤其是我后座的陈依依,仿佛用上了吃奶得劲。她除了抢我零食时有力气之外,貌似什么时候都没力气。但这一次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班主任挥了挥手,让同学们安静下来,然后对渝灼说:
“楚夭的同桌休学了。正好有个空位子,你坐过去吧。”
渝灼点了点头,向我走来。很久以后,我都清楚的记着那天。他穿着干净而又合身的校服向我走来。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他背上,仿佛连太阳都格外宠爱她他,给他精致的轮廓描上一层金边。
他就那么轻而缓的向我走来,然后坐在我的身边。一股好闻的薄荷味顿时萦绕在我的身边。
“你好啊,同桌。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夭,“逃之夭夭”的“夭”。”
听到我的回答,他笑的更欢了,我不由得看愣了眼,面前的少年黑发如墨染,明眸皓齿,一双弯起的眼睛犹如晚上的一泓弯月,蓝白相间的校服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
“你叫楚夭,我叫渝灼。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咱俩是真有缘啊。”
听了他这话,我没有回应,反而将背部挺的更直,因为班主任那副厚玻璃瓶底下的小眼睛已经向我们看了过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八个字。我知道它出自《诗经·周南·桃夭》,但我从未将这几个字与我的名字联系起来。我我之所以会叫楚夭,是因为家里人都将我视为妖怪,刚出生四个月就死了父母,随之爷爷也突然中风,从此卧床不起。
一位道士神神忽忽的给我算了一卦,他说我天生命硬,克父母,克长辈,出身的时间是4月14号,一看就不吉利。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决定了之后其他亲戚看我的眼神和对我的态度。不过没关系,我熬了这么多年,熬到了高三,只要再拼命一年,就可以考到自己向往的城市,向往的大学。
我知道家里人也都盼着我走的远远的。我都把自己的未来规划好了。当一个优秀的摄影师,每天在脖子上带上相机,记录下每一个美好的瞬间。然后再交一个女朋友,最好也喜欢摄影,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当我们觉得适合了的时候,就结婚。摆几桌席,叫上最亲的家人和最好的朋友。
我们会在司仪的见证下,相互许下最诚恳的誓言,带上将会陪伴我们一生的戒指。在众人的起哄下,闭上眼睛,接一个让人一回想起来就偷笑的吻。
再后来嘛,我们就环游世界,我会用我手里的相机记录下她的一切。再后来,我们老了,就买一栋带花园的房子,春天一起在花园里晒太阳,看那些新长出来的花。夏天的晚上在院子里数星星,她跟我讲最亮的星在左边,我反驳她在右边。我们就那样争吵再互相搀扶着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