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落十七的眼神才落到南宫清的身上:“安王殿下,这是何处?!”
“安王府。”南宫清怔愣了一瞬,回道,他封号为安,这安王府邸甚是僻静。
“我睡了多久?”落十七迟疑的看向南宫清的腿,上哪找位神医啊?!
南宫清窘迫的抓了抓腿上的毯子,低下头:“在越王府,他还在养伤,不想让你看见。”
“我饿了,有吃的吗?糕点就行。”落十七上前一步,“能找人送我回越王府吗?”
南宫清深深地看了一眼落十七,开口:“正好我也无事,跟你一起去看看四哥。”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坐马车半个时辰还未…进城?!落十七:“……这安王府为何建在城外?不过依山傍水,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地方,就是来往不方便。”注意到南宫清的腿,落十七转移话题,估计也不止腿不好。
【南宫清天生就体弱,十二岁时去龙安寺祈福,遭遇刺杀,逃亡过程中,掉入一个小悬崖,双腿致残。】
落十七: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王爷,收到消息说越王殿下今天一早便去了军营,最近几天都不会出军营。”
“到城门了。”南宫清轻挑窗帘看了一眼,“四哥去军营了,应是为了围猎一事,父皇将围猎的安全交给四哥和威廉将军了!”
“有兴趣逛逛街市吗?他能跑到军营就是没事了!也不用看了!”说着落十七的语气不免有些不好,南宫清略点了头。
一刻钟后,南宫清坐在轮椅上被侍卫推着在吵闹的街市上,看着落十七欢乐的东看看西瞧瞧,片刻,落十七折了回来,脸上挂着笑:“带钱了吗?”让侍卫递给她一袋钱后,她扛着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插杆回来了。
“给!”取下一串最好的塞给南宫清,又给了两个侍卫一人一根,果断把插杆塞给了抱着剑啥也不干的一名侍卫:“帮我拿着!前面围了一群人,也不知道在干嘛?!我想去看看,你们要去吗?!”落十七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的人群。
“嗯。”南宫清点了点头,他身后的侍卫有些错愕:“王爷?”
“去吧!不是有你们在吗?!”南宫清眼里的笑意让两名侍卫怔了怔,无奈只能让周围四散的便衣来了两个,落十七挑了挑眉,没说话。
刚挤进去,落十七便看见了一个熟人,连昭正红着脸对峙面前一个满身铜臭味的纨绔,“你、你你”额,少年,要多练练口才啊!
“哪里来的穷小子?!滚一边去!是她自己要卖身葬父的,当奴婢多没意思,不如当我的通房!”那纨绔一脸猥琐的上下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身孝服,素颜清丽,身姿妙曼…
“王成!你贵为丞相嫡子,理应做好学子表率,怎可如此、轻浮无耻,人家姑娘已经说了,不愿做你的通房!你还要强抢民女不成?!”连昭满身愤怒的挡在那女子面前。
落十七:嗯,不错不错!
“哟!你还知道本小爷是谁?!我们认识吗?!”王成推开身前的家丁,上下打量着连昭,有些眼熟啊!
“少爷,他便是连昭那小子!”王成身后的王折认出了连昭。
王成一听,顿时凶神恶煞的看着连昭:“你便是连昭?!就你还敢肖想杨大学士的女儿?!一介草民,不知天高地多厚?!给我打?!出了事我顶着!”
落十七:……这老套的梗!!
“你、你们?!”连昭脸上惊慌失措,他没想到这王成竟然如此胆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放肆!
落十七见那几个人离连昭越来越近,皱了皱眉,“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位公子知道吗?”轻拍了拍了南宫清的肩膀示意他先不要插手,落十七从插杆上取了一串糖葫芦,走到连昭身边,笑了笑,“连昭,这次见我怎么不脸红了?!”
“哪家的小娘子?!竟生的这般好看?!过来让本少爷带回去,我定会好好疼疼你。”王成眼露绿光的盯着落十七的脸,还擦了擦口水,脸上的表情及其猥琐,令人生厌…
一边的南宫清脸顿时沉了下来,但又记着落十七不让他出手,生生忍着,但…丞相嫡子…呵!不是杀不得!
“王成!!你不要太放肆了!”未来得及脸红的连昭一听见王成如此露骨的秽语,还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安然,立马上前挡住他的视线。
“连昭别生气,吃串糖葫芦。”落十七轻拉一下了连昭的衣角,把手里自己还未咬一口的糖葫芦塞到连昭手里。
“我我…”连昭拿着手里的糖葫芦,不争气的又满脸通红。
看得落十七想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呵呵,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小心以后你的媳妇笑话你啊!”落十七这么一说,连昭的脸更红了,而落十七这一笑,让王成眼里的绿光更甚。
“你要打连昭?!还想~带我回去?!”落十七嘴角勾起浅笑,魅惑的声音向王成袭去,眼角微微泛起红丝,一步一步的向王成走去,将流云簪抽出,三千青丝顿时散开,一抹微风起,仙人漫步来,在场者无不痴迷,却不敢有半分亵渎的心思,只怕仙人远去…除了已经陷入疯魔的王成,南宫清愣愣的看着这样的安然,不敢呼吸,就怕下一瞬,如梦般逝去。
王成咽了咽口水,上手准备触摸已经到了他身前的落十七。
落十七灿烂的笑开了,缓缓抬起手…
“啊~啊啊啊!~”下一秒,白玉浅绿锋簪,被落十七狠狠的插在王成的左肩上,落十七微微一笑,将簪子拔出来,众人被这一幕吓傻了!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哇哦(゚o゚;~宿主!好酷!】
“聒噪!”落十七看了一眼南宫清旁边帮她拿糖葫芦的侍卫,清炎。
清炎立马会意,弹出一颗糖葫芦,打到王成的哑穴上,世界瞬间安静了!
王成带来的人反应过来,刚要上前,便被清炎一人一个糖葫芦射穿了腿,又纷纷点了哑穴。倒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落十七:嗯!真懂事!就是下手重了点!
【澪,墨书呢??南宫慕罚她了吗?!】
【没有,她现在暗处保护宿主,非令不得出。】
“呵呵~现在,还要把我带回去吗?!”净白的手握着还带着鲜血的簪子,眼角泛起的红意,更加绚丽,落十七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帕子,细细的擦了血迹,又把簪子挽了回去,“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就要做好被罚的准备,这两个人我带走了,你若想报仇,就去越王府找我,若敢私下去找连昭的麻烦,这簪子便扎进你的脖子!我叫何安然,你父亲应该知道这个名字。”
围观的人一听越王府的名号,顿时散去,这时,连昭才反应过来,越王府?!
“好了,无事了!”落十七转身冲连昭说道,又恢复了无害温和的样子,“快中午了,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准备出城采药,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连昭红着脸拒绝。
“哦,好吧!那你赶快去吧,早点回来,天黑那附近不安全,就此别过!”落十七笑了笑。
“嗯,安然小姐也要小心,那王成难缠,恐不会善罢甘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难缠,也会有弱点。”送走连昭,落十七连钱带袋递给卖身葬父的春丽,“把钱拿着,把你的长辈葬了吧!就当我给他送行默哀了!”
“小姐怎知他、不是家父?!”春丽惊慌失措的抬头。
“佛曰不可说…放心,我对你的事不敢兴趣!”因为刚看了你一半的资料啊!
“小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一生为奴为婢作以报答,母亲在世时常教导春丽要知恩图报,言出必行,春丽既写下卖身葬父,就必须做到,虽然常伯不是春丽的亲生父亲,但春丽早就视他为父亲,请小姐收下春丽。”春丽头磕在地上,以后她只是春丽,往前种种,与她无关。
“我不需要奴婢,不过我可以请你当我的乐师吗?”落十七的视线落到女子一旁用布包裹的长物,应是一把琴。
“好,我愿为小姐弹一辈子琴。”春丽闻言看了一眼母亲的遗物,重重点头。
“一辈子就不必了,先跟我去吃饭,至于你这位长辈的尸体,会有人安置的。”落十七笑了笑,喊了一声“墨书!交给你了!”
“兰石居”二楼的一间雅房,“南宫清,我口味清淡,不挑食,春丽,想吃什么自己点啊!不用客气,安王殿下请客!”落十七把兰石居特有的菜单往春丽那边推了推。
“安王殿下!”春丽一惊,起身跪在地上,“春丽不识殿下尊驾,冒犯殿下,请殿下责罚!”
“无妨,不知者不罪,起来吧!”南宫清淡淡的说道,继续看着手里的菜单。
“是” 春丽诚惶诚恐的起身,低着头立于一旁,不言一语,不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