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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叶薇

民谣与酒客

把乔源重归于大海,我和叶薇也准备离开西塘,罗本非要留我和叶薇在西塘多待几天,禁不住罗本的邀请和在罗本一旁跟着软磨硬泡的沈研儿,我和叶薇也就在“天空之城”住了下来。

  叶薇依旧没有从乔源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整天沉默不语。这让我觉得她与在雨停古镇初相识那晚的古灵精怪的女子模样渐行渐远。想想也是,乔源和叶薇两个灵魂锲合的人原本应当走进婚礼的殿堂却经历了生死离别,这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在西塘的这几天,叶薇总一个人踏在拥有千年生命的古镇砖石路上,或许去看看夕阳,或许去古亭遥望。

  人生任何事都总有落幕的时刻,在“天空之城”暂住的第五天,我决定回贵州,叶薇也打算不在西塘逗留,西塘和雨停一样,是人世间静谧的一处,文艺与理想在这里得到安放,就好如这里隔绝外界的世态匆忙,可我们总要回到人间,注定这种地方只能停留回忆,而我们也必须成为人海漂泊的过客。

  离开的前夕,罗本决定为我和叶薇饯行,索性就把不算忙碌的客栈交给隔壁一个吉他店的老板帮忙照顾。起初沈研儿执意留在客栈照顾生意,不掺和我们的最后一晚,直到罗本一本正经说:“你将来是我的老板娘,而他们是我的朋友,说到底,你还是他们的嫂子,那肯定得为他们饯行呀。”平时不苟言笑的罗本说出这么句肉麻甚至略显轻浮的话时,让我们都惊诧不已,而我自然是脸皮厚厚的直接喊到:“走吧,走吧,研儿嫂子,研儿嫂子,或许下次一起吃饭就只能是你们的婚礼了。”沈研儿父母都是机关人员,从小家教颇严,从读书到工作都是父母的安排,至于青春期懵懂无知的恋爱更是从未涉足,或许这辈子她最勇敢的一次就是反抗了父母毅然决然陪着罗本来了西塘。沈研儿顿时脸红,眼里却藏着喜悦,甚至有着泪光闪烁,在这一刻,她最初的坚持都得到了答案与罗本的回应。沈研儿撩了撩额前飘忽的头发,看着罗本说到:“那我去整理一下!”“去吧!多久我们都等你。”罗本对着沈研儿宠溺的笑着。

  我和罗本坐在前排,叶薇和沈研儿坐在后排,罗本的二手大众又像一头老牛喘息轰鸣。一路上叶薇靠着窗户,车外景色变幻,叶薇眼眸低垂。没多久,罗本带着我们来到一家饭馆,说不上碧丽堂皇,但也绝对干净整洁,老板是个中年油腻大叔,看到后罗本递过菜单,又掏出口袋里的烟,递给罗本,罗本接过烟,放到耳朵上,低头点菜,老板随后又递烟给我,我答谢寒暄,沈研儿和拒绝老板谄媚低腰递过来的烟,叶薇接过烟没有点燃,等老板拿回菜单回到后厨后,叶薇把烟给我说:“这烟不错,小陈给你,少抽点烟!”我嘿嘿一笑,接过烟放进口袋。

  在包间坐了好久,菜品才上齐。看着桌子上诱人脾胃的菜,我不禁感叹中国八大菜系之一的江浙菜果真令人垂涎三尺。嫩香出名的“金陵桂花鸭”,汤鲜肉美肥而不腻的“扬州狮子头”,鸡肉鲜嫩异香扑鼻的楼外楼的“叫花童鸡”,香油润咸中带鲜的杭州酱鸭,绵软嫩香鲜爽可口的淮扬干丝…………我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滑头厚脸皮的说到:“罗本大哥,今天让你破费了,如有一日兄弟大富大贵也请你吃正宗的川菜。”

  沈研儿在一旁传出风铃一般的笑声,叶薇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罗本笑着说:“等你小子大富大贵的时候,我罗本的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嘿,罗本大哥,你怎么能瞧不起人呢,好歹我也是很优秀的,说不定以后哪个富婆看上我了呢?”

  “哈哈哈哈哈”包间里传来笑声。“喝点酒?”叶薇突然发话。

  罗本停止笑声说:“等会儿玩开车回西塘呢!”叶薇眼神黯然,“你们喝,等会儿我来开车,放心,安安全全把你们带回西塘!”沈研儿说到。

  “那好,老徐,来两瓶黄酒。”罗本打开包间的门冲油腻大叔喊到。一会儿,油腻大叔送来两瓶黄酒,罗本开始开瓶斟酒,随后我们四人举杯,当然,沈研儿喝的饮料。黄酒入喉,嘉善黄酒那具有独特的浓郁香气便在口腔扩散开来,随即在我的大脑皮层,毛细血管里温柔游荡。

    “叶薇,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回济南吗?”罗本问到。本就食欲不佳光喝酒的叶薇放下筷子,许久才徐徐开口说:“我也不知道,突然发现我哪儿也不想去,但又哪儿都去不了。”正埋在食物间毫无吃相的我也抬头恍然:叶薇断然是不想回去济南的,毕竟若不是济南的那群人逼迫或许乔源我不会离世,可若不回家,这天地之大,叶薇或许可以到处旅行,但也只是孤独一人。

     吃完饭沈研儿开车,一行人回到西塘,回到西塘的时候,时间还早,便决定在这夜晚的西塘逛一逛。远处传来人群的吵闹和柔美的歌声,我们跟着歌声走去。一支乐队在卖唱,乐队的主唱歌手磁性沧桑,一旁的鼓手踩着节奏摇头晃脑……刚好过去歌手切歌,听着前奏我实在想不出歌曲的名字直到歌词出来,我才恍然想起这是我孩童时代的歌曲,是郑钧的《私奔》:在熟悉的异乡

                我将自己一年年流放

                穿过鲜花

                走过荆棘

                只为自由之地

                在欲望的城市

                你就是我最后的信仰

                 …………

     如果说郑钧大胆质朴充满力量的嗓音,唤起大家内心深处的情感,那么此刻的卖唱歌手则用绵柔舒缓的音线,不再是唤起情感,而是如同涓涓细流向大家输入情感。现场很多人跟着唱起来,这世界上最动人的音乐不是录音棚里经过精心修饰的歌曲,而是一群三六九等,各怀心事的人儿在同一个空间里爆发出情感经过共融的和声。

  我受到酒精的麻痹,回到客栈和叶薇罗本沈研儿草草道了晚安就上楼睡觉。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退房不舍离开和满怀游玩期待的游客们出出入入,而我也应该背起行囊回到家乡。从西塘到客运站还有段距离,我准备和叶薇一同离去。等了许久,叶薇迟迟没有出现,恰好罗本忙完为客人的登记入住,跑到门口的石阶抽起烟来,我走过去问到:“罗本大哥,叶薇姐姐呢,我准备和她一起去客运站!”“她很早就走了,我和研儿起来开门的时候,她就离开了!”罗本抽着烟,吐出烟圈,在空气中萦绕。“走啦?完犊子了,我还准备和她一起走呢,下一次见面谁知道是猴年马月了。”罗本没有说话,掏出手机来递给我。是他和叶薇的聊天框,一个突兀红色感叹号让我觉得振聋发聩,我看着叶薇发给罗本的消息:“罗本,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你,小陈还有沈研儿说再见,有可能这一次的再见是真的再也不见了。乔源的离开对我的打击真的很大,就仿佛自己奈以生存的某样东西被强行抽离了我的世界,我说不出被抽离的是什么,也许是乔源的生命,也许是我的回忆,也或许是我的生命。乔源在我的生命里仅仅占据了短短的一年多,但是却灿烂了迄今为止我的生活,我和他的灵魂无限锲合,我觉得这已经超越了很多的情侣。现在的我像极了一个残疾人在世界摸打滚爬苟延残喘。我知道,所有人都希望我振作起来,毕竟生活不仅仅只有乔源,我还有父母,我还有兄弟姊妹,亲朋好友。可我不敢回去面对他们,也不愿意在这么一段自己都千疮百孔的时段回去。昨天你问我以后要去哪里,我彻夜未眠,想了很多的退路与未来,记得昨天晚上的流浪歌手唱的《私奔》吗?里面有几句歌词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穿过鲜花,走过荆棘,只为自由之地,在欲望的城市,你就是我最后的信仰’,乔源真的是一个人格魅力很强的人,所以我觉得在雨停能够遇见他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事情,所以在这欲望的城市,他是我最后的信仰,我无法放下他,或许以后会放下,也或许这辈子都难以忘怀,马上就将和乔源步入婚姻殿堂却失去了他,我觉得这和丧偶没有区别,所以我决定了,他在海洋里继续旅行,那我就在陆地上同他一道流浪。你,我,小陈,还有乔源都是在雨停古镇认识的,冥冥之中我们几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缘分因果,而这些因果关系会让我的生活更加凌乱,所以,在没有放下乔源,没有能够去释怀的这段时间,我想把你和小陈删除了,在这个时代,没有联系你们也不会闯入我的生活,或许我也能更快释然乔源,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正在服下的毒药。情至最后,满是遗憾,来日方长,勿念祝安!”字里行间我能感受到叶薇离去的决绝,以至于罗本发出去的最后一句“愿你安好,归来平安”的红色感叹号是那般刺眼。我还手机给罗本,点燃一支烟说到:“罗本大哥,叶薇姐姐有她自己的选择,而我们呢,祝福她就够了,本来这是世界相遇就很不容易了,相守就别再奢求。好了,我也走了,有时间你和研儿姐姐来贵州玩耍,让我尽尽地主之谊!”罗本站起身来,给了我一个拥抱,沈研儿走过来与我握手,离别总让人伤感,我不想走的那般沉重于是故作轻松说了一句:“研儿姐姐,你和罗本加油,到时候结婚记得帮我报销车费!”“行,我和你罗本大哥等着你!”沈研儿抱着罗本的手臂,满是期盼的说到。“你小子,走吧,一路顺风!”罗本笑骂跟我做了最后的道别。

  一路晕头转向,看着地图,打着导航,我回到了上海南站,买了车票,进入检票亭。车站里人们接踵而过,各怀心事,在这狭小的空间了盛满了人间。旁坐的哥们要去青海旅游;后座的大叔要去新疆收割棉花;对面的女孩心怀期待要回到甘肃见男友;西装革履的白领行程满档身心疲惫的出差;忧心忡忡的青年也带着十九岁的女朋友火急火燎回家结婚……也许此刻的叶薇也在候车厅的某个座位听着歌,也许她已经坐上了车靠在窗边,也也许再一次回到金山的那片海岸,我拿出手机,点开我与叶薇的聊天框,发了几个字“再见,叶薇姐姐”。果然不出意料,红色感叹号赫然出现。我合上手机,广播里传来检票的提示,跟着人群检票去了月台,上了火车,火车缓缓开动,单行的轨道承载人群向着西南而去,擦肩而过的是另一条单行轨道上的火车,向着东北而行…………

  回到贵州的几个月,出人意料的,我和罗本断了联系。罗本成了大忙人,他的客栈在众多民宿客栈中脱颖而出,这绝大部分的功劳来自于他客栈布置的画作。这个网络盛行的时代,让一个人跌下神坛很容易,但是也能在流量之中成就一个人。罗本的客栈本就干净素雅,墙上的画作与西塘的忧郁气质相得益彰,于是在网络上几经转载与传播,“天空之城”客栈成了很多痴男怨女或者文艺青年们的西塘首选。自然而然,罗本和沈研儿为了“天空之城”不至于被慕名而来的人群挤的崩溃,所以“天空之城”分店在东南角应运而生。

  “最美女孩来到西藏陪伴孩子们成长……”大半夜罗本在微信上发给我一个链接。我点开后是一个新闻报道视频:一位漂亮的女孩在西藏的一座贫困落后的小学里,周围是一群有着高原红的孩子,孩子们衣服并不干净,甚至稍显破烂,孩子们流着鼻涕,围绕在哪个漂亮女孩身旁,漂亮女孩用温柔的嗓音唱着歌: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隔,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孩子们安静的听着,看着学校里迎风飘扬的红棋,孩子们的眼里尽是亮光,光里折射出对祖国的热爱与归属。一首歌唱完,孩子们一起鼓掌,他们笑容洋溢,欢快得在狭小的操场奔跑,喊着“叶老师唱歌真好听,叶老师唱歌真好听……”“叶姐姐,我还要听,你给我们唱《明天会更好吧》…………”漂亮女孩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她也泛起微笑,这个笑容没有掺杂杂质,和此刻的天空一般湛蓝,就仅仅是出自于内心的满足。视频里的叶薇褪去在都市里的化妆品,回归素颜,却反而越加美丽出尘,像极了一朵天空之城的紫色格桑花。

  “原来她去了西藏,继续做着乔源未完成的那些事。”我发消息给罗本。

  “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知道她是安全的,还好不是绝对的杳无音信。”罗本秒回。

  “以前在网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听闻远方有你,动身跋涉千里,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踏过你踏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我还是喜欢你,从一而终’我想现在叶薇姐姐就是在走乔源来时的路,看乔源爱过的景和物。”

  “行了,我去忙了,现在游客对客栈的需求越来越高,为了不被潮流抛弃,我得对客栈进行改造升级让旅客拥有新的舒适体验,这样才能抓住旅客。”

  “哈哈哈,看来罗本大哥现在挺不错哦,我期待你的“天空之城”分店开遍江南水乡。哈哈哈哈,做不成美术家,那你就好好做个商人。”

  “哈哈哈,别贫嘴了,到时候你来西塘,我给你免费安排最好的客房。”

  “一言为定!”

   2019年九月中旬,罗本再一次给我发来了消息:“小陈,我要结婚了,我和研儿在浙江都没多少朋友,所以索性也不办什么酒宴了,你得来啊。”随即一个转账红包过来上面留言:赴约车费。我很惊讶,蓦然想起二月份在金山海边送别乔源的一个场景:

  面对叶薇的劝解,罗本轻描淡写的说“她很喜欢我的画,每一次看到我的画作都会爱不释手的观摩,也会有她自己独特的见解。后来我想来西塘发展,沈研儿毅然决然辞去了工作陪我来到西塘从零开始,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挽起袖子就开始陪我在西塘装修客栈,制作广告,聘请工人,在她的陪伴与鼓励下我们走过了客栈的低潮期,现在客栈经营蒸蒸日上,等过几年我就和她结婚。”

  “罗本大哥,你不是说过两年和研儿姐姐结婚吗?这才七个月啊,你就要结婚?”

  “研儿怀孕了,我和她不忍心打掉孩子,毕竟一个新生命的的诞生总归是美好的。反正现在客栈生意越来越好,我也有了能力给予她们舒适的生活。”

  “果然艺术家都适合创造,创造艺术,创造生命。”我发了个贱兮兮的表情包。

  罗本发了个捂脸的表情,我正准备回他个表情,看到他正处于“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索性等着他。“小陈,最开始研儿父母非要打掉孩子,并且不同意研儿再跟我交往,不忍心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被我这么糟蹋。她父母说我是个没有出头之日的穷画家,过于理想化生活,在这个社会里我太轻浮,沉不下来,稳不住脚,扎不住根,怕研儿跟着我伤心受苦。甚至后来研儿被她父母接回家。研儿回了娘家,也不敢绝食,毕竟肚子里有个宝宝,研儿说整天在家里以泪洗面换取父母的心软。而我,也终于鼓起勇气拿着新买的房子的房产证以及近段时间客栈的营业额和客栈扩展计划奔去她家,她父母终于松口同意我与研儿的婚事。她爸爸说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好好对待研儿,如果有一天不想好好对待研儿了,那就把研儿送回娘家,他还有能力负担得起研儿的后半生。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令人感到闻风丧胆的中国天价彩礼她们家全部还给我了,并且说彩礼是给两位新人创造新生活的资金,而不是婚姻交易的所得财产!”

  “如此看来研儿姐姐家人不是势利眼,他们只是怕你还是个穷画家,把别人的宝贝儿女儿拐到西塘就算了,给不了好的生活论谁也不愿意。你得好好对待研儿姐姐,研儿姐姐对你可是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哦。”

  “少给我阴阳怪气的,我和研儿去置办家家具了,婚期在国庆,你必须得来。如果可能的话,你问问叶薇来不来,问不合适,但是我和研儿都极其希望她能来的。”

  “放心吧,我就是骑着骡子都来!”脸不红心不跳收下了罗本的车费转账,毕竟我是个一贫如洗的人。翻着微信联系人页面,赫然看到叶薇的头像,鼓起勇气再一次发起好友验证。

  晚上打完篮球看手机的时候,叶薇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她问:“小陈,怎么了?发生啥事儿了吗???”一连几个问号,心中微暖,或许也有我自作多情的因素,我总觉得叶薇是在乎我和罗本这两个朋友的,不愿意就如她所说再也不见。我立马回了个消息:“叶薇姐姐,罗本要结婚了,研儿姐姐怀孕了,所以婚期提前,我知道这可能打扰到你了,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来。”等了一夜的消息,叶薇的聊天框也没能够亮起,向来敏感的我在自我怀疑和惭愧中昏昏睡去。归根结底,也许是我和罗本太过自私打扰了叶薇,或许再一次扰乱了她得之不易的清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略有忐忑与期待的打开手机,叶薇的消息出现在我们的聊天框里:“小陈,我现在和两位驴友在骑行穿越无人区,所以网络时断时续,罗本的婚礼我一定会来的!”“好,我们在西塘等你。”我回了消息截图给罗本。

  “太好了,朋友本就不多,有你们的参与与祝福我和研儿会幸福的。”

  “罗本大哥,你为啥不办婚宴呀?”我自然是好奇的,在这个人情至上,物欲至上的时代,或许一场婚宴的份子钱也能成为一笔不小的财富。

  “与我而言,我总觉得现在的婚宴是一种变态的另类乞讨。研儿父母在机关的同事很多,如果办了婚宴,人情就欠下了,至于我父母这边的亲戚朋友我已经和研儿在领证的那天宴请过了。”

  “哈哈哈哈,那你现在的婚礼是不是我就不用出份子钱啦?”

  “大学毕业我在贵州待了五年,相当于五年的与世隔绝,所以我曾经经营的人际关系大多已经断裂,反而31号咖啡厅里邂逅了一群人,到时候他们应该也会来我的婚礼,至于研儿,她本就是个文静的女孩,她的朋友圈也只有几个朋友还在联系。我和研儿都一致认为,我和她婚礼是神圣的,是幸福的,而不是用金钱物质来衡量与填充的的世俗仪式。总的来说婚礼是一种宗教仪式或法律公证仪式,其意义在于获取社会的承认和祝福,防止重婚,帮助新婚夫妇适应新的社会角色和要求,准备承担社会责任。究竟婚礼是办给别人照耀的还是为自己的爱情而办的,除了父母朋友,我可以现实的说或许没有谁会真正的关心你的爱情故事多么辛酸苦辣,轰轰烈烈。所以如果说婚礼是作为为自己的恋爱生涯画上圆满句号走向新的起点的仪式的话,那只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便是最好的做法。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远一点的亲戚对我的今后的生活其实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对他们而言只是吃一顿饭,给多少份子钱的饭的关系而已。自从我和研儿领了结婚证,我们就已经可以确定,不管有没有婚礼,我们都是合法夫妻了,我们都彼此相爱,那不是一场或隆重或简朴的婚礼就可以改变的。”

  “果然你的骨子里还有着艺术家的疯狂,还有着与世俗对抗的因子。值得庆幸的是,研儿姐姐愿意陪你去疯狂,与世俗对抗。”

  “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几包黄果树。”

  “好!”

  九月二十九号,我从贵州启程再一次赴罗本的约。第二次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罗本的“天空之城”时至傍晚。。进入客栈,看见客栈前台只有一位阿姨在工作,这与我脑海中的沈研儿无法重叠,顿时懵胧,我走出客栈,看着客栈上“天空之城”的招牌,反复确认后走到前台问到:“阿姨,这家店的老板呢?”“老板啊,老板要结婚了哇,带着小媳妇忙去了。”前台阿姨满脸笑容,温柔可亲。“哦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家店换人了呢,差点不敢进门。”我嘀咕着。“你是要住宿吗?”阿姨询问我问到。“住宿不着急,我主要是找你们老板。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我回答。“朋友?”阿姨怀疑的打量着我,语气里也是疑惑,也确实,稚气未脱的我看起来确实和老到沧桑的罗本不像是朋友。“你要不等等吧,老板也应该快要回来了!”阿姨对我说到。“好,既然他们小两口去忙去了,我也不好意思给他们打电话打扰他们,那就等等吧。”

  温柔的余晖是温柔的火光,风里传来风铃的欢笑和柳絮的自由混着古镇居民的吆喝,傍晚的这里像极了一处宁静的桃花源。我独自走在西塘岸边,水光太过惊艳让空气中微微蕴藏着温柔。我百无聊奈的打开手机刷着朋友圈,突然一位久不联系的故友发的朋友圈映入眼帘,是她的国庆旅游行程图,终点是:西塘古镇。这个消息闯入的猝不及防,以至于我心跳加速,血液沸腾。毕竟她是一个任岁月荏苒,时过境迁让我想起她的面庞依旧会让我心口微微发烫的女孩,我曾以为我与她之间唯一值得我去纪念的就是我曾紧握住她的手,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躺在你的朋友列表里却不敢再去提起。多年过去我和她各自头像换了又换,签名见证着一段一段的成长,空间更新后再更新。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鼓起勇气我打开聊天窗口,发了一句:近来可好?

  手机铃声打破傍晚古镇的安宁,消息铃声响的猝不及防,让我的心停跳一刻。

  “挺好的呢,怎么想起找我了,好几年没联系了吧。”这般诙谐可爱夹杂着玩笑话的语气,果真让我的心口微微发烫,内心深处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再次浮现出来。

  “看到你的朋友圈,想不到你要来西塘,我也在西塘参加婚礼,我们见一面吧。”

  “什么,你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这世界上除了我竟然还有人看得上你,难道你浪子回头,然后感动了哪家的单纯姑娘。尽会祸害人,乱拱别人大白菜。”

  “因为我遇见了一个让我想要给她美好生活的女孩,并且我愿意为之去奋斗,去努力,去拼搏。”

  “那祝你幸福吧,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谢谢你的祝福,我回转达给我的老婆的。”我调侃到。

  过了许久,手机再一次传来震动,我打开一看,“我才想起你根本就还是个学生,你结个屁的滚,我们俩一样大,我都才20岁,你拿什么去领证。”后面配的表情包是几个发怒的表情和流血的菜刀。“哈哈哈哈,你还是个猪脑子,就这样被我骗了,跟你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参加朋友的婚礼,然后刚好在西塘,如果你来西塘我们可以见一见。”“那行吧,到了西塘我给你打电话。记住,不许对我动手动脚,总感觉见你就是羊入虎口。”

  我看着她发过来的信息,蓦然想起曾经我与她度过的一段时光,那些回忆都被镀上了泛黄的温柔,我拿出一支黄果树点燃,让风吹走如烟般的愁绪。“我等你,这一次,一定要见到你,就像是实现一个深藏很久的念想。”这段话在手机输入框里组织很久,我始终没能按下发送键,只能在心中呢喃盘环。

  西塘的红灯笼亮起来,折射在河里,一片通明。这夜晚的西塘无疑是伤感的,身旁走过的大多数游人两眼黯然,独自神伤,柳枝在水面轻轻扰动,像极了浣发的女子。我回到“天空之城”,远远望去客栈里进出的客人寥寥无几,一名女子站在门口祷告着星星,长发垂肩,翠绿的衣裳在风中如影随形。

  “再次见面,甚是想念!”

  “再次见面,恍若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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