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这些巨大的动物缓缓升空,犹如在空旷的山洞顶部翩然起舞,他们活动了一下腿脚,由于害怕这些家伙临时反悔,对他们发动攻击,他们三步并作两步,溯溪而上,踩着滑溜溜的石头离开了这片所谓的开阔地,他们知道,手头的火力肯定不是这些大家伙的对手,倒是对付个把蝾螈还是可以的。
前方能听到更加猛烈的水流冲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震撼,这种声音就像是大量的洪水撞击在河堤上的声音一样,绝非这条小溪的能量所能及。在转过几个弯道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宽阔的暗河,这条河穿梭在黄河边的崇山峻岭里,携带着巨大的水流日夜不停地奔腾咆哮,洞穴中的溪水就来自于这条暗河,其实分流的河水不止一条小溪,河道两旁有很多的岩石裂隙,河水就从这些缝隙中游离出来,顺着地势从高到低流淌下去,直到溪流尽头渗入地下。
可以看出,这条河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在洞穴里流淌的,时而穿越山岭,时而钻入地下,但是在他们所立足的这一块地方,是两座山之间一个狭窄的山谷,暗河穿流其中,抬起头来能看到头顶的一线天,两旁都是数十丈高的悬崖峭壁,刚才的山洞到了这里正好到了尽头。此时他们就站在河流的一侧,前面已经无路可走。
周英南站在河岸,眼望对面,摇着头说:“前面没有路了,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珍宝,害得我刚才在祠堂里白白忙活了半天。”
张瑞年说:“那还等什么,赶紧撤吧。”于是他们打算按照原路返回,不想返回到圣母堂洞口的时候,发现洞门已经被封死,六翼天使的诡异笑容说明了一点:这个洞口是一个有来无回的单程洞。他们没有办法从这里走出去,就只好又转回山洞里,这么一来一回,天色将晚,山洞里就愈发地暗下去,这时手电筒的电池也不够用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有摸着黑,像无头苍蝇那样在幽暗的洞穴里瞎撞。
他们最初是打算静坐在某处等待天明,这样既节省体力,又不会迷路,无奈洞穴里到处都是积水,潮湿得很,所以他们决定寻找一块干燥一点的地方歇息,就这样摸索着走向山洞的深处。
为了防止走失,他们三人手拉着手,张瑞年走在最前面探路,周英南走在最后面殿后,林晓月夹在他们中间,前面拉着张瑞年,后面扯着周英南,晚上洞穴里的视野就如同黑夜里乌鸦在飞,张瑞年在路上捡了一根破木头棍子,就用它像瞎子探路一样,一步一坎,小心翼翼地前行,周围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又是伸手不见五指,在这种环境中,人会不自觉地产生恐惧,大家连喘气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动静大了被谁听见,对于这一点,独自走过夜路的人都深有体会,所以一路上没人吭气,他们彼此只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声音。
正走着,张瑞年感觉林晓月的手从他的手心滑了出去,接着听见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他知道林晓月又摔倒了,地上滑,又看不清道路,他这么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都难免不摔跟头,像林晓月那样一个女孩子就更不用说,一路上跌跌撞撞已经跌了好几跤,开始的时候她还抱怨过,也说过脏字,到后来摔倒之后,只是站起来拍拍屁股,二话不说接着走,所以张瑞年觉得一个女人之所以能变得坚强,就是因为走夜路摔跤摔得多了,身体上该疼的地方都已经疼过了,所以再摔倒的时候,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对此也就满不在乎,林晓月就正在向这个阶段转化。见她摔倒,张瑞年只是摸索着找到她的小手,用力把她拉起来,一言不发地接着向前走。
他们的运气也真是不好,走了这么远的路,竟然没有发现一块干净地方,牵着林晓月的手,张瑞年的心里一直有一种痒痒的感觉,自从见到林晓月的第一面,他的心里就为之一动,后来每次见到她,哪怕是他们天天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他们俩眼神相对,他都要羞红脸,幸亏他脸盘黑,所以外人看不出,不过每到这种时候,他脸上都要发热,而且手心会冒出很多汗,这一次牵手走路也不例外,虽然相处了这么久,他和林晓月之前从来没有拉过手,所以在一开始,刚刚接触林晓月滑软的小手时,他的心脏就好像被一只大铁锤重重地敲打着一样,每跳一次,他的身体都要轻微地颤动一下,当然,他的手心早就被汗水浸透了,又凉又湿又滑,人在精神有些紧张的时候都会这样,其实这才是林晓月频频摔跟头的根本原因,这种事他心里知道,但又不能对她说,他从前从未对女孩子说过这种话。
这一次张瑞年抓着林晓月的手,心想这种感觉可真好,他甚至开始感谢上天给他这样的机会能拉着她的手走上这么长的时间,老子曾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人家不愧是伟大的哲学家,这句话说得对极了。张瑞年把林晓月的纤纤玉手攥在手心里,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和她心灵相通的想法,他判断的依据就是她的手也同样又凉又湿又滑,进而他又想趁着周英南看不见,悄悄抚摸一下她的手臂,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